49、八爺雨露均沾(2 / 2)

雲禩挑了挑眉,道:“四哥,在想甚麼,如此歡心?”

雲禩又道:“莫不是四哥任務失敗了,也會歡心?”

胤禛:“……”

看來雲禩已經知道自己任務失敗了,畢竟這次送親的隊伍已經準備返程,回京的邸報都送出去,蘭英公主會隨同他們一起回京。

胤禛淡淡的道:“任務的確失敗了,但空間還是送了一張好卡。”

雲禩有些驚訝,真的是驚訝,任務失敗了,空間還送卡片?這空間也太過於偏心了罷?

雲禩哪裡知道,胤禛得到卡片,是因為雖敗猶榮的成就,打死四爺也不會說出來這麼丟人的成就。

胤禛將卡片拿出來,放在案桌上,笑道:“情有獨鐘。”

雲禩恍然,怪不得四哥今兒個笑了一聲,原來是此等珍貴的卡片,自然歡心。

胤禛麵癱著臉“炫耀”,道:“不知八弟又得到了甚麼好卡片?”

胤禛一方麵好奇,另外一方麵也是試探,畢竟上次雲禩任務得到了儲君卡,這卡片何其致命,若雲禩不主動說出來,此時他豈不是已經變成了太子?

四爺的心思也十足深沉,又是做過一次皇帝的人,自然要多留一個心眼。

雲禩很坦然的道:“是一張同盟阿卡。”

同盟卡?

也是四爺夢寐以求的卡片。

胤禛道:“不知八弟準備把同盟卡貼在誰身上?”

雲禩還是很坦然,道:“已然貼了。”

“貼了?”如此珍貴的卡片,雲禩竟然順手就貼了?

雲禩點點頭,道:“貼在大爺身上了。”

胤禛一愣,隨即心竅中竟然隱隱有些……受傷,順口便道:“八弟為何不貼為兄身上?”

說完,胤禛突然覺得,自己個兒這語氣有點……

又是好感度做得孽。

雲禩理所當然的道:“四哥的好感度已經99%,貼了也隻漲1,還是三個月臨時的1點,大爺就不同了,大爺長得比較多。”

胤禛聽了,心竅裡更不是滋味兒,敢情自己不合算,大爺合算了?

胤禛想到這裡,趕緊默默搖頭,把這奇怪的思想趕出去腦海,好感度這東西,果然十分重要。

胤禛當即道:“那為兄這張好感度的卡片,就貼在八弟身上了。”

雲禩挑眉道:“四哥,你當真要如此?”

雲禩對所有人好像都挺好,但他實則對所有人的好感度都不高,而且一視同仁,幾乎一模一樣,走得近的一樣,走得疏遠的也一樣,說到底,雲禩的心竅中一直都有一層保護殼,這和他的童年有關係,自從他一隻眼睛失明之後,雲禩再也沒有相信過任何人,再也沒有靠近過任何人。

可以說,他對信任已經很陌生了,所以雲禩也不知道,自己的好感度若是提高之後,會做出甚麼樣的事情。

胤禛見他這般問,還以為雲禩怕了,道:“為何不呢?八弟不也給為兄貼過卡片,有來無往非禮也,如今該是為兄還禮了。”

雲禩倒是不怎麼在意,點點頭,道:“既如此,那就貼罷。”

胤禛把卡片拿起來,選中雲禩的頭像。

叮!

【情有獨鐘卡生效!】

胤禛貼過卡片,立刻打開查詢麵板,查詢了一下雲禩對自己的好感度。

雲禩→胤禛:59%

胤禛:“……”

雲禩也查詢了一下自己便宜四哥的好感度,嗯,的確漲了,但是相當於長了個寂寞,看來這個情有獨鐘卡漲好感度的不定性因素很高啊,簡單來說,因人而異。

使團接到了骨灰和噶爾丹的女兒鐘齊海,便準備返回京城了,來的時候帶著任務,回去的時候便輕輕鬆鬆了,他們這次不僅完成了任務,而且還給策妄阿拉布坦一個狠狠的下馬威,簡直是大功一件,回到京城,必然論功封賞,眾人回程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唯獨鄂倫岱心情不好。

鄂倫岱一路上愁眉苦臉的,苦大仇深,也不知是誰觸了他的眉頭。

今日在野外駐紮,大軍停頓下來,雲禩左右無事,出來走走,便聽到幾個火器營的士兵嘮嗑兒。

“最近幾日,咱們頭兒是怎麼了?”

“嗨!誰知道怎麼了,自己就跟火器似的,一點就爆。”

“我也不知怎麼的,昨兒個觸了頭兒的晦氣,被罵的一個狗血噴頭!”

“你隻是被罵,好家夥,我被罰著跑了好幾圈,都快累死了。”

雲禩聽著好奇,便走過去,那幾個嘮嗑兒的火器營士兵一見,趕緊全都躬身作禮,道:“給八爺請安!”

雲禩笑笑,道:“不必多禮,我方才聽你們說鄂倫岱,鄂倫岱怎麼了

?”

士兵們在背地嘮嗑兒,雖沒惡意,但總歸是在談論他們的頂頭上司,嚇得緘默不敢言語。

雲禩道:“不必局促,我知你們沒有惡意,我也隻是問一問。”

其中一個士兵道:“八爺您明鑒,我們也隻是關心將軍,最近不知怎麼的,將軍脾性似乎不太好,也不愛說話。”

雲禩也發現了,這鄂倫岱是閒不住的性子,去準噶爾的路上一直都在說話,這任務結束了,回程反而悶頭不語,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去。

雲禩左右無事,閒著也是閒著,便往鄂倫岱的營帳而去,想問問究竟。

雲禩走到營帳跟前,還未出聲,鄂倫岱似乎已經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語氣頗為不好,果然火器爆炸一般道:“都說了沒胃口,拿走,不用送晚膳過來!”

雲禩一笑,朗聲道:“你看看我是來送晚膳的麼?”

鄂倫岱一聽,原來是八爺,趕忙走到門口,打起帳簾子來,道:“八爺?您怎麼來了?”

雲禩道:“聽說小叔這些天鬨脾性,我便來看看。”

“甚麼、甚麼鬨脾性!”鄂倫岱否定道:“八爺您是不是聽那些小兔崽子說的?真真兒是平日裡慣著他們了,合該讓他們訓練到累趴下,也就沒力氣嚼舌頭根子了。”

雲禩道:“我看火器營的那幫子兄弟是關心你。”

鄂倫岱不說話了,“唉——”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雲禩差點被他歎的氣給憋死,這麼一口氣,又長又深,肺活量小點兒的還做不到。

雲禩道:“怎麼,到底是為何?”

鄂倫岱可算是找到了心靈垃圾桶,抓著雲禩開始吐槽,道:“八爺您說為何?還能為何?不都是因為淵吝那個不識好歹的麼?”

“庶吉士?”雲禩挑眉。

鄂倫岱道:“對啊,就是那日,那日我不小心,不是說順了嘴麼,結果從那日到現在,除了公事兒上,他竟一句話也不與我說!像話麼?又把我當做兄長麼?”

雲禩一聽,了然了,笑道:“原來是因著庶吉士與你冷戰的緣故。”

“哼,”鄂倫岱道:“真真兒是給他臉了!八爺您都不知道,他的臉子有多大!”

雲禩奇怪道:“不是送你了一些草莓乾,讓你拿過去哄他,哄了麼?”

“哄?!”鄂倫岱道:“我當然哄了!好心好意,滿臉堆笑的送去了,人家呢?可人家呢?好嘛,草莓乾是收了,卻不給我一個笑臉!”

雲禩挑眉,看來淵吝的氣性還挺大。

不過也的確如此,淵吝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起來平和,實則心高氣傲,尤其他還變成了殘廢,雖表麵看不出來,但這輩子再無法上戰場,被迫從文,說實在的,淵吝的心高氣傲,出自他的自卑。

而鄂倫岱那日裡的無心之辭,正好戳中了淵吝心竅最深處的自卑,因此淵吝才會如此生氣。

雲禩搖搖頭,道:“像庶吉士這樣的人,絕對是草莓乾一哄就好的。”

說白了,淵吝自卑,所以彆人對他好一些,他就會很感激,如果鄂倫岱正正經經的拿著草莓乾去哄他,說兩句好聽的,絕對就和解了。

雲禩了然得道:“怕是小叔又說錯話了罷?”

“我……”鄂倫岱的聲音很低很低,小聲道:“我哪有!”

雲禩點點頭:“那就是有了。”

鄂倫岱:“……”八爺怎麼不聽人說話呢,分明是沒有。

鄂倫岱道:“那現在怎麼辦?八爺,淵吝那小子現在誰的話都不聽,最聽你的話,要不然……你去給我說兩句好話,美言幾句。你也知道的,既然我們兄弟之間都是誤會,早些解決誤會,也是好事兒啊。”

雲禩道:“這種事情,若是我說話管用,你們兄弟早就和好了。”

鄂倫岱撓了撓下巴,坐立不安的道:“那……怎麼辦?”

雲禩想了想,道:“辦法也有。”

“當真?”鄂倫岱追問:“什麼法子?”

雲禩道:“還是甜品。”

“還是甜品?”

雲禩解釋道:“不過草莓乾自然是不管用的了,小叔你不妨放下身段,親自做一道甜品送給庶吉士,想必庶吉士定然感動不已,你們兄弟之間的隔閡,自然便解開了。”

“我?!”鄂倫岱震驚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親自給淵吝洗手作湯羹?憑甚麼?讓他生氣一輩子去罷,我才不做。”

鄂倫岱信誓旦旦,絕對不親自下廚,雲禩也沒強求,道:“時辰夜了,那我先回去了。”

雲禩離開了鄂倫岱的營帳,往自己的營帳而去,正巧碰到了便宜四哥,兩個人便一同往回走,還沒走到營帳門口,便遙遙的看到兩個人堵著雲禩的營帳大門。

可不是大爺胤褆,還有太子胤礽麼?

大爺和太子手裡竟然都抱著一床被子,甚是奇怪。

雲禩走過去,二人同時迎過來,太子第一個搶先開口,道:“八弟,夜裡風大,本宮給你帶來了一床被子。”

大爺胤褆則是道:“我記得八弟最是畏熱,可不能貪涼,這野地裡風大,大哥特意給你尋了一床錦被,不薄不厚,蓋著也不會燥熱。”

雲禩:“……”今兒個都跟被子乾上了?

太子冷笑道:“你的被子稀罕甚麼?我這可是皇阿瑪賞賜的,你呢?”

大爺胤褆十分謙虛的一笑,道:“為兄的錦被自然不能和太子的相提並論,但也是淘換來的珍品。”

大爺道:“八弟。”

太子道:“八弟!”

兩個人同時把被子遞過來,好像要讓雲禩選擇一樣。

雲禩:“……”

是了,同盟卡!大爺貼著同盟卡,太子的好感度已經突破100%,所以兩個人都對雲禩如此關心,真是知冷知熱,生怕雲禩在野外紮營會生病。

雲禩心想,自己個兒又不是林妹妹……

大爺與太子兩個人仿佛較上勁兒了,太子一臉傲慢,大爺則是表麵恭順,實則“野心勃勃”,非要掙個高低不行。

雲禩有些為難。

【雲禩】:四哥,江湖救急。

【胤禛】:四哥不急。

【雲禩】:……

【胤禛】:自己貼的同盟卡,自然自己應承。

雲禩對太子和大爺露出一個“一視同仁”的笑容,若是其他事情完全可以雨露均沾,但這被子……

雲禩本來已經有一床被子了,現在麵臨兩床被子,實在“吃不消”,況且這天氣還不冷,蓋這麼多被子才要捂出病來。

雲禩靈機一動,將被子全都接過來,然後交給胤禛,道:“四哥最近是怕冷麼?正好兒了,弟弟身子骨好,太子、大哥,這被子送給四哥蓋,二位可有意見?”

太子道:“我能有什麼意見?老四需要,那正好了。”

大爺自然也不甘示弱,溫和一笑,道:“是了,大家都是兄弟,本該互幫互助,互相扶持,這錦被送給老四,大哥又不是小氣之人,能有甚麼意見?”

雲禩將被子塞在胤禛懷裡,象征性的打了個哈欠,道:“好困,這一路也罰了,三位兄長,弟弟先告辭了。”

說完,直接鑽進了營帳,將帳簾子放下來,隔斷了眾人的目光。

太子對大爺道:“還不走?八弟都歇息了,你留在這裡做甚麼?打擾八弟歇息麼?”

大爺道:“太子亦是,太子忙著坐纛兒使團,必然忙碌困頓,還是早些去歇息罷。”

“哼……”太子輕飄飄的冷哼一聲,轉身走人了。

大爺眯了眯眼目,也轉身離去了。

唯獨留下抱著兩床錦被的四爺胤禛,站在原地。

胤禛看了看左手的錦被,又看了看右手的錦被,冷著臉走回自己的營帳,把兩床錦被扔在地上,搖了搖頭,心道當真是作孽。

第二日大清早,雲禩還在懶床。今日不需要早起,反正是回程的隊伍,又是大獲全勝,因此腳程沒有規定,慢慢的走,不需要趕,自然不必起一個大早。

雲禩睡得迷迷瞪瞪的,便感覺有人晃自己,仿佛地震了一般,勉強睜開一絲絲眼皮,道:“唔……小叔?”

是鄂倫岱來了。

天色還早,灰蒙蒙的都沒亮起來,雲禩把被子一蒙,道:“今兒個需要這早啟程麼?”

鄂倫岱道:“不需要,但早一些,膳房無人,便宜行事。”

雲禩奇怪的道:“便宜行事?”

鄂倫岱臉色有些尷尬與彆扭,道:“對啊,不是要去做甜品麼?這會子膳夫都沒起床,正好做甜品,若是人多了,大家夥兒一打聽,我給淵吝做甜品,我這臉皮子往哪裡放啊!”

鄂倫岱倒不是看不起膳房,看不起廚房這種地方,他隻是覺得,彆人若是知道自己給淵吝做甜品,肯定很丟人,便沒臉見人了。

雲禩一聽,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笑道:“嗯?昨日裡我記得有人說,打死也不會給淵吝做甜品的,是誰來著?”

鄂倫岱:“……”

鄂倫岱催促道:“八爺就彆打趣我了,快快,趁著時辰還早,咱們去膳房。”

去個膳房,偷偷摸摸的。

雲禩無奈,左右也被吵醒了,便起身更衣洗漱,然後帶著鄂倫岱一起到了膳房。

鄂倫岱道:“八爺,你打算教我一個甚麼樣兒的甜品?這淵吝,嘴巴刁著呢!”

雲禩道:“嘴巴再刁鑽的人,也難不倒你八爺。”

鄂倫岱點頭道:“那到是。”

雲禩上下打量著鄂倫岱,道:“你會切菜麼?”

鄂倫岱自豪一笑,道:“八爺,你彆看我是火器營的領事,但我這刀法精湛,切菜?彆說是切菜了,切腦瓜子也是手起刀落,乾脆利落,一點子不拖泥帶水,不是我吹……”

“得了。”雲禩擺擺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又道:“那你分得清調料麼?”

鄂倫岱想了想,道:“我覺得沒問題,甚麼鹽啊糖啊,我都還能分得出來。”

說到這裡,他又自豪了,道:“八爺,您可彆小看我,我一直覺得分不清醬和醋的人,是這兒有問題!”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阿嚏……”還在營帳中歇息的四爺胤禛,平白無故打了一個噴嚏,總覺得有人背地裡罵自己。

雲禩點點頭,道:“那最基本的你還能做,如此說來,我便教你一味簡單的甜品罷。”

“是甚麼?”鄂倫岱十足有興趣。

雲禩道:“楊枝甘露。”

“楊枝甘露?”鄂倫岱道:“這名字當真雅致,到底是甚麼甜品?”

楊枝甘露其實就是用芒果做成的甜品,芒果在中國古代可是貢品,雖已經出現,但因著是熱帶水果,所以很是難得。

雲禩的任務十二完成之後,給的隨機作物就是芒果,所以雲禩背包裡有些種出來的芒果。

雲禩“裝模作樣”的把芒果拿出來,對鄂倫岱道:“先把這果子去皮。”

鄂倫岱道:“這有何難?”

鄂倫岱去皮,雲禩就忙著準備其他東西,楊枝甘露除了需要芒果之外,還需要牛奶、淡奶、芝士等等調味,若是能加一些小西米是最好的,但雲禩目前手頭上沒有小西米,所以很可惜,這次的楊枝甘露加不得小西米了。

雲禩準備好食材,回頭一看,好家夥!

鄂倫岱已經手起刀落,哢嚓一刀,脆生生的直接將芒果從中間一分為二,也得虧了鄂倫岱的刀十分鋒利,這一刀下去,芒果核直接被斷做兩半。

雲禩頭一次這般震驚,道:“小叔,你是做甚麼?”

鄂倫岱“理直氣壯”:“削皮啊,八爺您不是說的麼?這果子圓溜溜的,也不好拿,我把它劈開再削,不、不可以麼?”

雲禩揉了揉額角,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費刀。”

鄂倫岱自豪的道:“嗨,沒事兒,這刀子鋒利的很呢,不妨用的。”

雲禩:“……”

鄂倫岱開始削皮了,把芒果皮全都削下來,他起初覺得削皮也沒甚麼,但是一上手,莫名覺得很艱難。

雲禩在一旁督促,道:“削薄一點,彆把果肉都削掉。”

削皮之後,就要開始切芒果了,這楊枝甘露講究一個外形,所以芒果需要切成兩種模樣,一種是果肉切塊,把整齊的地方切下來,做好楊枝甘露之後,將切成塊的芒果丁擺在最上麵,打眼一看,美觀,中看!

而這另外一種就是不怎麼整齊的地方,切下來,然後搗成泥,如此一來,混合上牛奶、淡奶,再加上芝士、糖,變成了楊枝甘露,其實還蠻簡單的,好喝又方便。

雲禩道:“把整齊的部分切成小丁。”

“哦哦好!”鄂倫岱答應著,結果……

芒果去了皮,便有點滑手,鄂倫岱捏著芒果切塊,結果因為是頭一次,沒把芒果切下來,差點把芒果給直接攥成泥。

雲禩:“彆捏那麼使勁,讓你托著芒果,沒讓你榨汁兒。”

鄂倫岱:“我、我沒使勁兒啊,我緊張!”

雲禩:“讓你切芒果,又不是出嫁上花轎,你緊張什麼?”

鄂倫岱:“……”

不讓鄂倫岱使勁捏芒果,鄂倫岱還有意見了,竟然“嘶!”的一下切到了自己的手指,瞬間見血,切的還挺很。

雲禩趕緊給他衝洗,找了傷藥包紮,道:“還好意思說自己用刀利索,怎麼能切到手指?”

鄂倫岱有點子委屈,道:“我用刀本來就利索,但是誰知道切果子,怎麼比切人頭還難!腦瓜子也沒這麼滑不留手啊,它還滾!”

雲禩:“……”

雲禩已然不知說甚麼才好了,估摸著芒果也覺得委屈呢。

包紮好了手,雲禩道:“罷了,今天先算了罷。”

鄂倫道忙說:“不行不行,怎麼能算了,我看我切得挺好的,還可以繼續。”

因為芒果丁失敗了,所以雲禩乾脆讓鄂倫岱想怎麼切怎麼切,切下來之後全都搗成泥,不要芒果丁了。

切好了芒果,雲禩指揮著鄂倫岱將煮熟晾涼的牛奶,還有調配好比例的芝士等等加進去調味。

雲禩道:“嗯,味道還可以,不過庶吉士好甜,再加一些糖罷。”

“好嘞!”鄂倫岱點點頭,爽快的就要加糖,他一麵說,一麵伸出手去,一伸手,袖子便往後縮了一些,手背上,手腕上竟然都是紅點點的斑痕。

雲禩一愣,道:“這是甚麼?”

“嗯?”鄂倫岱翻著手掌,正反麵看了看,道:“哦,我也不知,好像有點癢,沒事兒。”

雲禩恍然大悟,道:“你對芒果過敏?”

“過敏?”

鄂倫岱以前沒食過芒果,他對水果也就一般,喜歡吃肉,平日都不看水果一眼,自然不知道自己對芒果過敏。

很多人都對芒果過敏,過敏嚴重的話,不隻是吃著過敏,碰到了也會過敏。

鄂倫岱有不拘小節,隻是覺得自己手心手背,還有手腕有點癢,抓了幾下,也就沒當回事兒,完全不知道這就是過敏。

雲禩無奈的道:“你對芒果過敏,不能碰這種果子,記得以後更不能食這樣果子,不服之症可大可小,嚴重的話,會要人命的。”

鄂倫岱恍然大悟,原來是不服之症,點點頭。

雲禩趕忙帶著鄂倫岱去洗手,然後塗上一層清涼止癢的藥,道:“並不是太嚴重,但也要小心,切記不能撓,這些斑點下去就好。”

鄂倫岱道:“已經不是那麼癢了,對了,楊枝甘露!”

鄂倫岱已經把楊枝甘露做好了,就差最後一勺子糖,他匆匆趕回膳房,膳夫們已經起了,進了膳房忙碌,看到一等侍衛走進來,都嚇了一條。

“鄂大人,請問有甚麼吩咐?”

鄂倫岱擺擺手,端著一股子貴胄的架子,咳嗽道:“無事,你們忙,不用管我,隨便看看,看看而已。”

“是,大人。”

鄂倫岱打發了膳夫,趕緊偷偷摸摸走過去,看到了自己做的那碗楊枝甘露,金燦燦的芒果肉碾成泥,配合著牛奶,呈現出一種賞心悅目的奶黃色澤,看起來便覺得可愛喜人。

鄂倫岱立刻往裡麵加了一勺糖,攪拌均勻,端著楊枝甘露離開了。

雲禩來到膳房門口,正好看到鄂倫岱急匆匆的出來,手裡端著那碗楊枝甘露,雲禩道:“加糖了?”

鄂倫岱點點頭:“放心,加了一大勺!”

雲禩點頭到:“行了,那你送過去罷,我就回去了。”

“誒等等。”鄂倫岱拉住雲禩,道:“要不然……八爺隨我一起去罷。”

雲禩道:“你們解決家庭糾紛,我隨著去做甚麼?”

鄂倫岱是怕自己去尷尬,他說的頭頭是道,道:“這……說起來我們和八爺也一家子,沾親帶故的,要不然……八爺就跟我一起去罷,淵吝他總是不賣我好臉,八爺你在的話,他好歹收斂一些。”

雲禩是服了他,不過左右也是無聊,便去一趟也好。

兩個人一起往淵吝的營帳而去,這個時候天色還早,大家夥兒正好起身,淵吝剛剛洗漱更衣完畢。

雲禩和鄂倫岱走到門口,鄂倫道不想出聲,就拜托雲禩喊人。

雲禩有一種送佛送到西的感覺,道:“庶吉士在麼?”

淵吝立刻回話道:“是八爺麼?快請入內。”

雲禩掀開帳簾子走進去,鄂倫岱也一同走進去。

淵吝看到鄂倫岱,臉色瞬間便不是那麼好了,但也不是說撂臉子,但是擺明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兒。

淵吝道:“不知八爺可是有甚麼事情吩咐?”

雲禩道:“沒甚麼,我是陪著小叔來的。”

他說著,看向鄂倫岱。臨到事情,鄂倫岱反而有些支支吾吾,道:“我……那個……”

淵吝道:“不知將軍是不是有甚麼事情吩咐?”

鄂倫岱道:“我……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他說著,把一碗楊枝甘露塞在淵吝手中,差點灑了。

淵吝定眼一看,奶黃色的一碗,還涼絲絲的,冒著涼氣,能聞到一股香甜的滋味兒,雖大早上食甜品有些奇怪,但對於喜歡甜食的淵吝來說,絕對是致命吸引。

淵吝有些吃驚,不過看到了雲禩,一下恍然的道:“又是八爺做的?八爺實在費心了。”

上次的草莓乾,就是鄂倫岱從雲禩這裡買回去的,這次端來了楊枝甘露,加之鄂倫岱從來沒有下廚過,淵吝自然而自然這般以為。

雲禩笑道:“這楊枝甘露可不一般,並非出自我手,而是小叔親手做的。”

淵吝詫異的看了一眼鄂倫岱,鄂倫岱咳嗽的道:“我……我就是突然無聊,所以隨便做了一下,你嘗嘗罷。”

淵吝沒想到鄂倫岱會親自給自己理膳,雖然隻是一碗甜品,真的讓雲禩說對了,淵吝這個人因著是庶子,而且身有殘疾,所以骨子裡其實是自卑的,若是旁人對他好,他必然會非常感動。

淵吝冷漠的眼神中已經有些動容,沒說話,端起楊枝甘露來,舀了一勺子,送入口中……

“咳——咳咳咳!”

淵吝一口送入口中,那眼中的動容登時蕩然無存,使勁咳嗽著,快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入口中,漱了漱口,若不是有雲禩在場,淵吝必然直接吐出來才是。

淵吝臉色難看,把茶盞撂在案桌上,涼涼的看著鄂倫岱,道:“戲弄與我很有意思,是麼?”

“戲、戲弄?”鄂倫岱一臉迷茫,一臉空白,道:“甚麼戲弄?”

淵吝指著那碗楊枝甘露,道:“真真兒是勞煩大哥做這碗又苦又澀的吃食來戲弄於我了,我不過是個小妾生的庶子,大哥不必說,我也會躲得遠遠兒的,不勞煩大哥這麼費心戲弄了。”

“說甚麼狗屁戲弄?!”鄂倫岱瞬間火攏了,氣得簡直爆炸,不甘示弱的回嘴道:“我要戲弄你,非得找自己去理膳嗎?!我鄂倫岱從來不戲弄人,我如是看不慣你,一槍崩了你就是了!左右你不過是個庶子,沒人稀罕你!”

鄂倫岱說罷,直接甩臉子轉身走人,“嘭!”狠狠一拽帳簾子,愣是將帳簾子給拽了下來,扔在地上,踩了兩腳,揚長而去。

雲禩看在眼裡,這兄弟倆竟然一言不合直接談崩了。

楊枝甘露又苦又澀,如何可能?

雲禩凝視著那碗楊枝甘露,食指在碗裡輕輕點了一下,放在唇邊,舌尖一卷,淺淺的嘗了一口。

按理來說,楊枝甘露應該是又甜又香,芒果獨特的清香微酸,加上濃鬱的甜香,還有芝士牛奶等等的調味,便是芒果酸了,也決計不會有苦味兒。

不過淵吝沒有說謊,這楊枝甘露,的確又苦又澀,把芒果的香氣,甚至是芝士和牛奶的香氣,全都掩蓋了起來,苦澀難當。

雲禩瞬間明白了,想來是最後一節骨眼兒出了錯。當時雲禩突然發現鄂倫岱對芒果過敏,手背手心都紅了,帶他去清理抹藥,後來鄂倫岱急匆匆跑回膳房,把自己做好的楊枝甘露端出來,還夾了一大勺子……糖。

看來是那勺糖的緣故。

這又苦又澀的味道,絕對不是糖,大約是堿麵兒無疑了。

雲禩的空間佐料齊全,裡麵就有堿麵兒,為了方便,雲禩把堿麵兒拿到膳房一些,哪成想……

鄂倫岱口口聲聲能分出鹽和糖,分出醋和醬,但是他沒分辨出堿麵兒和糖的區彆來,這最後一勺,竟然放了一大勺堿麵進去。

這下子好了,楊枝甘露,變成苦露了,的確又澀又苦,加之淵吝和鄂倫岱早有誤會,淵吝便再一次誤會鄂倫岱是在戲弄自己。

雲禩道:“庶吉士,這次是你錯怪你兄長了。”

淵吝奇怪的看著雲禩。

雲禩淡淡的道:“天還未亮,你兄長便到我營中,請我教他做甜品,因著沒有理膳的經驗,你兄長還切到了手。”

不止如此,鄂倫岱對芒果過敏,知道自己不服之後,還沒忘了那碗楊枝甘露,完全沒當回事兒,急火火就把楊枝甘露端了過來。

雲禩道:“這次的確是你錯怪他了。”

淵吝完全沒想到這些,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就是高高在上的,一直看自己不起,他哪裡想到,大哥會做到這個地步。

雲禩道:“話已至此,你們若是想要繼續誤會下去,也無不可。”

他說罷,直接離開了淵吝的營帳。

營帳的簾子被拽下來了,還癱在地上,因著鄂倫岱急衝衝從庶吉士的營帳離開,全使團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和,所以也沒人敢阻攔,地上的帳簾子也沒人敢扶起來,便一直那麼癱著。

淵吝定定的看著掉在地上的帳簾子,突然起身,邁開大步,飛快的離開營帳,他平日裡舉止平緩,根本看不出有甚麼殘疾,但一旦跑起來,步伐微跛,暴露無遺,不過此時淵吝也顧不得這些,趕緊追了出去……

雲禩並沒有走遠,離開了淵吝的營帳,站在旁邊,心裡還沒數到十下,淵吝果然急火火的追了出去。

雲禩淡淡一笑:“調節家庭糾紛,我當真是有一套的。”

早膳之後,隊伍便要啟程,繼續返京了。

雲禩今日調節了鄂倫岱和淵吝的矛盾,果然,啟程之時,那二人應是已經說開了,好一副兄友弟恭,惺惺相惜的模樣。

雲禩忍不住無聲感歎了一記。

“怎麼,羨慕?”

一個聲音從雲禩背後傳來,雲禩回頭一看,原來是便宜四哥胤禛。

胤禛一身整齊的行袍,正在整理自己的箭袖,道:“八弟是羨慕鄂倫岱和淵吝的兄弟之誼?”

倒也不是羨慕,雲禩是不相信這些的,畢竟他幼年的經曆,讓他無法再相信甚麼,不過看到鄂倫道和淵吝和好,還是有些感慨的。

胤禛又道:“倒也不必。”

雲禩不知他為何這般說,又覺他若有所指。

果不其然,四爺胤禛指了指背後的方向,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哥和太子的兄弟之誼,不知八弟你能不能消受的來。”

隻見大爺和太子應聲走了過來,兩個人都牽著高頭駿馬,太子還是一貫的搶先,先開口道:“八弟,你騎本宮的駿馬,本宮這匹寶馬,是皇阿瑪賞賜的,就連這馬轡頭,都是進貢來的,全皇宮除了皇上那副,就隻有本宮這副。”

大爺淡淡的道:“太子的寶馬太過於金貴,八弟不如騎為兄這匹,這匹馬雖不及太子的寶馬金貴,但也是日行萬裡的良駒。”

雲禩:“……”團寵也不好做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爺、太子和四哥都開啟了寵弟日常~

八爺(鼓掌):世界和平,指日可待!

大爺:八弟說的對。

太子:八弟說的對!

四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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