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大爺聽說昨日裡太子被台吉刁難,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送點醒酒藥來。
大爺特意去送醒酒藥,聽說太子來了班房,便也到班房來。
可是到了門口,他又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
這樣去送醒酒藥,會不會被當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是若是自己不送醒酒藥,聽太醫說,太子也沒吃醒酒藥,也沒喝醒酒湯,總當自己身子骨兒特彆好,滿不在意似的。
大爺在外麵繞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太子胤礽也發現了,外麵有人,很可能在偷聽他們的談話。
太子當即噓了一聲,冷聲道:“誰在外麵?”
大爺被發現了,這才不得不走出來,麵色很平靜,淡淡的道:“我路過此地,聽到有聲音,便過來看看。”
太子狐疑的盯著大爺打量,好像不相信他的話,的確如此,誰能相信他的話,大爺剛才分明在外麵轉磨呢,怎麼是路過此地?若是路過,短短這麼一會子,不知道路過了多少次。
大爺看出了太子眼中的狐疑,匆匆的道:“我還有公務,那就先走了。”
他說著轉身又走了,進來還沒一眨眼,便離開了。
大爺雖然離開了,但是好像落下了甚麼東西,太子一看,是個小藥瓶,趕緊抓起來道:“誒,你掉東西了!”
“喂!你掉東西了!”
太子喊了兩聲,但是大爺沒停下來,分明長了耳朵,但偏偏沒停下來,好像故意聽不見是的。
太子奇怪的道:“他今兒個是怎麼了?本宮喚的那麼大聲,他這是誠心和本宮過不去?故意裝聾的?”
大爺還挺彆扭的,雲禩一笑,道:“太子,你怕是錯怪大哥了,這是醒酒藥,大哥應該是故意留下來的。”
“醒、醒酒藥!?”太子吃了一驚,震驚的看著手中的小瓶子。
恍然大悟,原來大爺匆匆來班房一趟,並非是順路過來,剛才也並非故意裝聾,他就是想要撂下這瓶醒酒藥。
太子震驚的道:“這……這是大爺給本宮送的醒酒藥?”
雲禩點頭道:“看來的確如此。”
“這……這真是奇了!”太子感歎道:“讓本宮看看,今兒個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麵兒出來的。”
胤禛:“……”
四爺抬手揉了揉額角。
——都是八弟的錯,大爺和太子都變得兄友弟恭起來。
雲禩看到便宜四哥的讀心術,默默頷首,沒錯,我的目標便是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如此簡單。
四爺胤禛言歸正傳,道:“我一會子便讓人去查查這些台吉,若是他們搞鬼,也好早作打算。”
四爺去查台吉的事情,雲禩便回了府邸,又做了一些西瓜酒,第二天準備把西瓜酒分一分,給其他人也嘗一嘗。
因為四爺就住在隔壁,雲禩第一站自然是去四爺府上,給胤禛送一些西瓜酒。
他剛到府上,胤禛正好也再找他,道:“我昨日讓人去查台吉的動向,的確也有些不同尋常。”
雲禩道:“哦?他們平日裡都去了甚麼地方?”
“一個小館子。”四爺道:“而且是經常去。”
這倒是讓雲禩很驚訝,台吉們到了北京城,竟然經常去一個小館子?
“是一個很偏僻的小館子,在外城,店麵不大,這些日子,自從台吉進城之後,便好幾次往這個小館子跑。”
“吃飯?”
去小館子還能做甚麼,當然是吃飯了,但是令雲禩不解的是,館驛是管飯食的,都是禦廚來做,這些台吉去小館子做甚麼?難道那個小館子做的菜比較好吃?
胤禛搖頭道:“奇怪的便是,昨日太子宴請了台吉之後,這些台吉還去了小館子。”
昨日雲禩在宴席上露了一手,做了它似蜜和西瓜酒,台吉們都饞瘋了,瘋狂的“輸出”,把所有的它似蜜和西瓜酒都吃光了,撐得一個個肚歪,可謂是酒足飯飽,再也吃不下一粒米飯。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台吉們竟然還去了這個小館子?
雲禩摸著下巴,道:“我真是越來越好奇,這個小館子到底是乾甚麼的了。”
四爺道:“我正要去轉轉,一起麼?”
“自然。”
兩人帶了侍衛,輕裝簡行,裝作是閒來無事出遊的模樣,便往外城的小館子去了。
這邊十足偏僻,就連好頑的老九、鄂倫岱或者蘇努,也不知道這邊有甚麼好頑的,更彆提有甚麼好吃的了。
雲禩和胤禛轉到小館子附近,果然看到了一處小店鋪,比郭琇喜歡的那家小店還要小,門口掛著幌子招牌,上麵寫著羊肉館子。
這小館子光禿禿的,看起來沒甚麼人光顧,而且還關著大門。
奇怪的是,關著大門,門口卻站著一個跑堂兒的,左顧右盼的,不知在等甚麼人。
雲禩和胤禛對視一眼,便走過去,雲禩故意道:“兄長,咱們這也走累了,附近沒甚麼吃飯的地方兒,你看著羊肉館子怎麼樣?”
胤禛平靜的說:“挺好。”
“那咱們就在這兒吃了?”雲禩說著,抬步要往裡走。
門口的跑堂兒趕緊攔住他們,道:“哎等等!今兒個我們不開門。”
“不開門?”雲禩笑道:“還有不做生意的?”
那跑堂兒的不認識他們,脾性很橫,轟著他們走,道:“快走快走!我們今兒個不做生意,找彆的地方吃食去,快走!”
雲禩和胤禛被轟了出來,根本沒能進入小館子,大門緊閉,也看不到裡麵到底甚麼模樣。
兩個人轉了一個彎兒,來到拐角的地方,雲禩道:“果然有貓膩啊,這不台吉們密謀的地方罷?”
胤禛蹙眉道:“台吉住在館驛,若是想要密謀甚麼,館驛便可,每每外出,不是很麻煩的,還會引人注目。”
雲禩覺得也有道理,就在此時,突然道:“有人來了。”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往小館子走來,嘴裡還說著:“快點,快點!”
那行人背著箱子,其中還有好幾個老者,蓄著白胡子,來到門口,跑堂兒的似乎認識他們,立刻將門打開一個縫隙,小聲道:“快點!今兒個怎麼那麼慢啊,快進去!”
隨即那行人便進了小館子。
雲禩皺眉道:“大夫?”
無錯了,那行人背著的箱子是藥箱,而其中蓄著白胡子的人應該就是大夫了,來了一群大夫,進了小館子?
雲禩道:“可彆告訴我,今兒個羊肉館子被大夫給包下了。”
兩個人等了一會子,那些大夫又出來了,還是形色匆匆的模樣,很快離開。
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透過那條門縫,雲禩能看到裡麵進進出出的人,這小館子看起來雖然小,但竟然人聲鼎沸,裡麵人不老少。
雲禩道:“門關了,看不清楚。”
胤禛道:“看來要想個法子,查一查這個地方才好。”
雲禩一笑,道:“我有法子,走。”
胤禛不知道他要去哪裡,但是見雲禩胸有成竹,便跟著他一起離開,兩個人竟然走到了都察院衙門門口。
雲禩道:“四哥,委屈你一下。”
“嗯?”胤禛奇怪的發出一個疑問。
雲禩道:“你躲起來等一會子,都察院自會有人去清查那小館子。”
胤禛還是奇怪,但點點頭,便走開幾步,掩藏了起來。
雲禩見到四爺離開,便大踏步走進都察院,正巧了,郭琇正好從督察院走出來。
郭琇驚訝的道:“八爺,今兒個您怎麼來了?”
雲禩理直氣壯,一臉正直,道:“郭禦史,我要檢舉。”
“檢舉?”郭琇立刻正色起來,道:“不知八爺要檢舉何人?”
雲禩道:“我要檢舉當今四貝勒,聚眾嫖*娼,窩點就在外城,用一處羊肉館子打掩護。”
藏起來的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