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宋易驚訝地看向阮南風,隻看到了她氳成紅色的眼瞼。
“沒什麼,”阮南風吸了吸鼻子,把手機舉起來給宋易看,“大後天有一場經典恐怖片重映,你就選這個好了。”
宋易遲疑了片刻,最後選擇相信阮南風:“好吧,你是她妹妹,比我更了解她。”
“嗯,”阮南風點了點頭,又說,
“我也要去。”
她先斬後奏:“我已經買好票了,我們三個座位連在一起的。”
宋易隻好同意:“行,你到時候彆被電影嚇到就行。”
阮綠棠站在櫃台後看著那兩個人湊在一起的頭,手指在桌麵上敲出了一整首交響曲。
終於等到店長回來,到了她的下班時間。阮綠棠交接完工作,趕緊跑到阮南風身邊。
“下班了,回家。”
阮南風沒說話,宋易先開口邀約:“阮綠棠,30號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看個電影吧。”
阮綠棠的“沒空”剛要出口,就聽到阮南風補充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阮綠棠把“沒空”兩個字重新咽了回去,不得不點頭:“嗯,到時候我和南風一起,我們在電影院會合。”
阮南風今天的表現,讓阮綠棠突然意識到,她之前的叛逆不過是小打小鬨。真叛逆起來,阮綠棠竟然對她束手無策。
她一邊爬著長長的,昏暗的樓梯,一邊在心裡歎氣。思來想去,最後把過錯全推到了宋易身上。
宋易,你哪來的這麼大的魅力!
屋漏偏逢連夜雨,樓道裡的燈光滋滋閃了幾下,突然滅了。
下雨天天色本來就昏暗,連個透氣窗都沒有的樓道更加昏暗,沒了昏黃的燈光,走在裡麵簡直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阮綠棠拿出手機,剛按亮屏幕,還沒來得及打開手電筒,就被阮南風摟住了胳膊。
屏幕發出的微光隻照亮了了周圍一片小小的地方,光圈之中是阮南風埋在阮綠棠肩膀處的腦袋,紅色的小小櫻桃很顯眼。
“怎麼了?”
阮綠棠把手機換了個手,單手點開手電筒,燈光終於亮了起來,打在陳舊的牆麵上,發出刺眼的光。
阮南風沒有說話,抱著阮綠棠胳膊的手鬆開,轉而抬起來圈住她的腰,然後整個人靠近了阮綠棠的懷裡,把頭埋在她的脖頸。
“怎麼了,南風?”
阮綠棠也伸手圈住她,往一旁歪了歪,把臉貼在阮南風的腦袋上。
阮南風沒有說話,阮綠棠被她雙手抱得更緊了,緊到能感受到她不規律的呼吸氣息,以及順著脖頸滑落的一片濕涼。
她又回來了,那個乖巧的、聽話的妹妹。
阮綠棠沒再出聲詢
問,默默地關掉了手電筒的燈,抱著阮南風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她們的洗發水味道一樣,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一樣,連衣服上散發的洗衣液的味道都一樣。在這片黑暗裡,她們仿佛融合成了一個人。
阮南風靜靜地哭了一會兒,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伸手推開阮綠棠,自己打開了手電筒。
“走了。”她生硬地甩出一句,先阮綠棠一步跨上下一級台階,手電筒的光跟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
阮綠棠跟了上去,走在她身後,也打開了手電筒,看著阮南風的影子在牆麵上搖來晃去,問她:“你剛才是哭了嗎?”
她沒有收到回應,阮南風依舊沉默著走在前麵,不聲不響的。
阮綠棠想了想,又帶著調笑的口吻說道:“是不是被嚇到了啊,這麼大了,還這麼怕黑的嗎?”
這次,阮南風沒再沉默。
“對,太黑了,我害怕。”
這是阮南風第一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反而是阮綠棠愣了愣,她直覺阮南風有些反常,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明明下午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阮綠棠第一次體會到當家長的心態,憂心忡忡的,連飯都不想吃了。
她撂下筷子,看到對麵的阮南風倒是吃得很香。
阮綠棠托腮看了一會兒,沉到底的心情終於上揚了點:“好吃嗎?”
“不好吃。”
阮綠棠用筷子點了點空空如也的盤子:“那你還吃那麼多?”
阮南風把最後一根秋葵塞進嘴裡,起身收拾碗筷,哼了一聲:“浪費可恥,我才不喜歡吃呢。”
阮綠棠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太好了,還是她那個口是心非的妹妹。
雖然時不時讓人想抓過來打一頓。
阮綠棠看著正和宋易聊得熱火朝天的阮南風,感覺太陽穴都是疼的。
七月底了,準高三生的暑期補習終於結束了,阮南風也迎來了她遲到的假期。
於是她便跟著阮綠棠一起紮根在了甜品店,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乖乖寫作業,不過隻要宋易一來,兩個人就湊到了一起。
阮綠棠看著嘀嘀咕咕的兩個人,出聲呼喚係統:“他們說什麼呢?讓我也聽一下。”
係統的道德感突然上線:“偷
聽是非常不好、且非常不道德的行為,宿主,你不可以這樣做!”
“說什麼廢話,之前又不是沒偷聽過,”阮綠棠眯了眯眼睛,“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這麼緊張,是不是有什麼在瞞著我?”
“沒有!”係統的程序不允許它說謊,於是它很快就屈服了,“我給你聽就是了。”
店裡的聲音有些嘈雜,導致傳進阮綠棠耳朵裡的那兩個人的聲音也有些含混不清。
她聽見阮南風說了句:“至少也要等到放完電影吧。”
宋易摸了摸下巴:“要不我還是把樂隊的朋友請來,唱首歌吧。”
“把樂器一起帶著嗎?太顯眼了,一點驚喜感都沒有。”
“那,我再請你姐去看次樂隊演出吧,其實我寫了首歌送給她,正好到時候可以唱給她聽。”
“不如再等一個月,是姐姐的生日,等到那個時候你再表白,好不好?”
“太久了,算了,還是看完電影就表白吧。”
阮南風失望地低下了頭:“……哦。”
“男主角想要表白,惡毒女配攔著不讓,就是這樣。”係統小心翼翼地跳了出來,“不論怎麼看都是這樣,我什麼都沒隱瞞。”
“嗯。”
阮綠棠應了一聲,在心裡又捋了一遍人物關係。
男主角是宋易,惡毒女配是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阮南風,最大的難點就是要讓阮南風徹底死心。
可是如果女主角接受了宋易,那麼就等於把宋易親手推到了阮南風身邊,斬不斷理還亂。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隻能將宋易和阮南風遠遠地隔開。
兩相比較,阮綠棠沒有費多大功夫,就選擇了拋棄宋易。
按照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宋易會在電影結束後和自己表白,阮綠棠的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
那麼,就在電影結束後,給宋易一個難以忘懷的告彆吧。
……
經典重映,又是黃金時段,影院裡擠滿了人。
宋易問了兩個人想喝什麼,就擠進了小吃窗口排得長長的隊伍裡。
阮南風盯著不停輪播預告片的大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阮綠棠跟著看了會兒預告片上顏色慘白,正拖著半截身子往前爬的女鬼,在內心感歎宋易真是個
人才,怎麼會想出這種借恐怖片表白的離奇操作。
預告很短,播了好幾輪,阮綠棠也看膩了。
她扭了扭脖子,視線不經意地往四周一掃,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但那個身影很快就閃了過去,阮綠棠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個角落裡隻剩下了幾個等得不耐煩的年輕人。
催促檢票的聲音響起,阮綠棠沒有時間再去查驗,隻能緊緊地貼住阮南風,跟著人潮一步步地朝前挪。
宋易拿著票,帶著她們找好位置,拉著阮南風示意她往裡坐。
阮南風一閃身躲了過去,催著阮綠棠往裡走,阮綠棠剛坐到最裡麵的位置,她立馬跟著進去坐到了中間,宋易隻能坐在最外麵的位置。
阮綠棠傾身朝外看了一眼,正好和探頭探腦的宋易對上了視線。
宋易皺著的眉頭剛剛鬆開,他的臉就被阮南風擋了個嚴嚴實實:“可樂,給你。”
“謝謝。”阮綠棠接過飲料,隨手放到扶手上的槽口中,心不在焉地看著電影屏幕。
倒是阮南風,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心情不好,正片還沒進入,她就先一口氣把可樂喝掉了大半,吸管都被她咬到變了形。
阮綠棠掃了一眼,伸手把自己那杯可樂上的吸管抽了出來,替換掉了阮南風那根飽受折磨的吸管。
阮南風默默地看著她的動作,最後勾了勾她的手,小聲說道:“我想去衛生間。”
影影綽綽的熒幕燈光照得阮南風的臉忽明忽暗,隻有眼睛裡映出水汪汪的一譚清泉。
她怕黑,怕雷聲,也怕沒人關心。
阮綠棠牽著阮南風的手,跟著她一起站了起來:“我陪你一起吧。”
阮南風的手指緊緊地扣在她的手掌上,掌心裡出了些汗,摸著有些濕濕滑滑的。
影廳裡明明很涼快,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汗。
阮南風進了衛生間,阮綠棠就在外麵的走道裡等著她。
這家影院的走道裡貼滿了電影海報,不過也許是因為工作人員偷了懶,大部分的海報都是許久之前上映的影片了。
阮綠棠身邊貼著的,就是一部經典警匪片的海報,上麵是一警一匪。
演警察的那個端著槍,黝黑的臉龐上豎起兩道粗黑的眉毛,乍一看
和阮建國還有幾分相似。
阮綠棠把海報上的演職人員都讀了一遍,阮南風才慢慢地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手上還有著未乾的水跡,襯得整個人都有些狼狽。
阮綠棠掏出紙巾遞給她,阮南風擦乾了臉,又把紙巾揉成小小一團在手裡攥來攥去,在原地乾耗著不動。
“怎麼了,有話和我說?”
阮綠棠伸手捏掉沾在她臉上的小紙屑,隨口問道。
阮南風猶豫片刻,抬頭看著她:“宋易他,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阮綠棠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答道:“知道。”
“那他今晚要和你表白,你也知道嗎?”阮南風直直地看向她。
阮綠棠挑了挑眉:“大概猜到了。”
“那你,”阮南風突然激動起來,她一把握住阮綠棠的手腕,大聲喊道:“你不──”
她的目光往上抬了抬,驀地頓住了,剛喊出的話語突兀地斷開,隻剩下經過牆壁反彈的那兩個字的餘波。
阮綠棠動了動,把自己的胳膊從阮南風的手掌中解禁出來,反手握住了阮南風的手腕:“不什麼,不要答應?”
“不是,我……”
阮南風甩了甩手,把自己的手腕掙脫了出來,她搖搖頭,滿頭滿臉都是紅色的,麵帶羞愧,都快要哭出來了:“我在乾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預收文:渣女人設不能崩[快穿] 求收藏~
關宜綁定了一個係統,要她在每個世界打出he結局。
隻不過,每個世界的她都是渣女。
並且,她不能崩人設。
關宜:累了,毀滅吧!
係統:好的,現在就終止您的生命體征。
關宜:……渣渣渣,不就是渣女嗎,她能當!
感謝魚魚不說話地雷1個,辭寧的營養液5瓶;冷眼看世俗的營養液2瓶~我會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