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當然桑歡也沒忘記和薄唯年討價還價。
坦白從寬的前提是,先回家再說。
二十分鐘後,兩人回到了家。
“想好了沒?”薄唯年進了門後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直接開始審訊嫌疑人桑某,“先從哪裡開始交代?”
桑歡一路上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望著薄唯年的眼睛,一臉真誠,“薄sir,其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
薄唯年:“?”
桑歡清了清嗓子,開始即興表演:“這一切的一切,還要從我八歲的時候意外落水說起……”
薄唯年抬手鬆了鬆領帶,語氣不耐地打斷他:“你再滿嘴跑火車,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親自問她。”
桑歡喉頭哽了一下,目光變得幽怨,“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嘛?”
薄唯年扯下領帶在手上繞了兩圈,給了桑歡一個警告的眼神,“彆再跟我東拉西扯。”
桑歡表麵裝得戰戰兢兢,內心卻很不屑,狗男人真以為自己是警察在審犯人呢,還敢嚇唬他。
知不知道什麼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就是我八歲那年落水之後不是查出了腦子裡長了個腫瘤,醫生說不能做劇烈運動和受刺激,我們結婚之後我媽擔心我們那個……太頻繁,會影響到我的身體,所以就讓我們保證一星期不超過三次,她那個人又愛較真,還非要讓我們寫保證書才放心。”桑歡說完,裝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薄唯年問:“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那時候你新婚之夜就跑出國沒了影,回國之後又對我愛答不理的,你讓我怎麼好意思跟你說?我難道不要麵子的嗎?”桑歡低著頭對手指,語氣十分無辜,“我也不能跟我媽說我們彆說一星期三次,連一星期一次都沒有,那樣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所以就隻能瞞著你,擅作主張替你寫了那份保證書。”
桑歡在心裡偷偷佩服自己的機智,他隻承認了替薄唯年寫保證書,可沒說是誰替的。
打死薄唯年他都不會想到,桑歡還找了一個他的替身替他寫保證書。
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今晚的事,也讓桑歡明白了一個道理,秘密放在彆人肚子裡是保守不住的。
所以他暗暗下決心,等今晚糊弄完薄唯年,他明天就去找蘇美玉要寫保證書的視頻,必須把視頻毀屍滅跡他以後才能徹底高枕無憂。
薄唯年對桑歡肚子裡的那點小九九一無所知,聽桑歡的解釋邏輯在理,挑不出漏洞,漸漸信了幾分,但有一點他卻不是很讚同,擰眉道:“怎麼是我對你愛答不理,明明是你自己不願意。”
“……啊對!是我不願意。”桑歡雙手環胸往沙發上一坐,反過來興師問罪,“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願意?”
薄唯年挑了下眉,示意讓桑歡繼續說下去。
“我之所以不願意,一是因為我這個病可能有今天沒明天,我不想拖累你,二是因為,我知道你並不愛
我。如果你和我上床隻是為了敷衍我,為了完成任務,這樣做既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輕賤了你自己,拿身體來交換利益,這和包養有什麼區彆?”
桑歡一番話說得字字鏗鏘,擲地有聲,要不是見識過當初桑歡對他死纏爛打逼婚的樣子,薄唯年真要以為桑歡才是他們這段婚姻的受害者。
婚都結完了,現在倒反過來一副委曲求全替他著想的賢良模樣了。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薄唯年勾唇輕嗤,英俊的麵龐上浮現譏諷之色。
桑歡毫不臉紅,用力點了下頭,“當然,你知道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嗎?我好心替你在我爸媽麵前打掩護,從來不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這難道還有錯嗎?你不感激我就算了,現在還這樣,像審犯人一樣地審我,薄唯年,你沒有心!”
“以前倒是沒發現你這麼牙尖嘴利。”薄唯年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好整以暇地轉了轉手腕,“想讓我感激你?那等回頭我問過你爸媽,看他們說的情況和你說的一不一樣再說。”
桑歡一聽薄唯年居然還沒打消疑心,審他就算了,還想審他爸媽,薄唯年真以為自己是福爾摩斯啊!
心裡快速盤算著看來今晚不給薄唯年下一劑猛藥是不行了,要不乾脆破釜沉舟算了!
“那看來你是不想領情了,行,不就是29次嗎?你要還我就讓你還。”桑歡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把掀掉上身的衛衣,挺起胸膛站到薄唯年麵前,“來啊,做啊!”
桑歡骨架小,臉長得又彆具少年感,但其實也是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肩膀圓潤,腰身纖細,肌肉分布勻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皮膚無暇如玉,在吊燈下白得晃眼,兩點雪裡茱萸,更是惹眼非常。
薄唯年沒想到桑歡會直接脫衣服,猝不及防把人看了個光,愣了下神後不著痕跡地偏頭錯開視線,往後退了一步,“你乾什麼?”
“你不是問從什麼時候開始還嗎?就從今天開始唄,一天一次,不到一個月也就還清了。”桑歡伸出手指故意在薄唯年胸膛上劃了兩下,然後墊起腳把身體貼近薄唯年胸膛,在薄唯年耳邊低啞地用氣音說,“抓緊時間,時間還早,今晚說不定來得及還兩次。”
薄唯年眉頭皺了皺,握著桑歡的肩膀,用力且堅定地推開了他。
桑歡雖然遭到了拒絕,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嘴角彎了彎,繼續挑釁,“不是說要還嗎?怎麼,又不願意了?”
薄唯年下頜線緊繃,“你今天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桑歡嗤之以鼻“切”了聲,明白薄唯年這是退讓了,見好就收也不再咄咄逼人,“那29次,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薄唯年嘴角以極小的幅度往下壓了壓,少頃,低聲道:“一筆勾銷。”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桑歡得意地哼笑了聲,撿起扔在沙發上的衛衣往肩膀上一甩,大搖大擺地朝浴室走過去,“洗澡去咯,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哦,戴上浴帽唱唱跳
跳,哦哦哦哦……”
看著桑歡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揚長而去的背影,以及浴室裡傳出來的那魔性的歌聲,薄唯年骨子裡作為商人的基因慢慢悄然蘇醒。
無奈抬手捏了捏眉心,薄唯年開始反思自己剛剛為什麼要同意一筆勾銷,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他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