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歡心不在焉地站在薄唯年身邊陪他和各種親戚朋友打招呼,時不時瞟一眼薄唯年的臉,想知道薄唯年今天會不會出手,可薄唯年從始至終都是一臉泰然自若,一點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桑歡吃瓜心情急迫,他都把刀子磨好了遞到薄唯年手裡了,可千萬彆讓他失望啊。
這時,在門口迎賓的薄天熙和宋寧音看到了桑歡和薄唯年,一對新人人逢喜事,臉上光彩照人,宋寧音好像忘記了之前和桑歡鬨過不愉快,主動過來和桑歡親熱地打招呼:“三哥、三嫂,你們來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多多關照啊。”
比演戲桑歡更是專業的,立即在臉上堆起一個親和力十足的笑容,“這是當然,我祝你們幸福美滿,百年好合。”
薄天熙也完全像是不記得
之前因為和薄唯年爭奪西南項目發生的那些齟齬(),彬彬有禮地說:謝謝三哥三嫂?()?[(),你們先進去坐吧。”
桑歡和薄唯年進了宴會廳,找到他們的座位剛坐下來,忽然聽到宴會廳大門方向響起一個高亢尖細的女聲:“薄天熙!”
桑歡抬起頭循聲望過去,心道一聲“哦豁”。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女人出現在迎賓台那兒,不用想,女人一定是丁妙妙無誤。
桑歡偷偷朝薄唯年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男主角果然沒讓他失望,今天的好戲開場了。
薄天熙看到本來人現在應該在國外的丁妙妙卻突然出現在他和宋寧音的訂婚典禮上,頓時慌了,快步朝丁妙妙走過去,想將人拉走,同時壓低聲音懇求她:“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行嗎,今天這麼多人,你彆在這兒鬨,算我求你。”
丁妙妙卻並不買賬,一把甩開薄天熙的手,看著他冷笑道:“我要是今天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瞞著我和這女人訂婚?薄天熙,你還是人嗎?”
宋寧音見狀,走到薄天熙身旁挽著薄天熙的手,一副宣誓主權的樣子,抬起下巴輕蔑地掃了眼丁妙妙,“老公,這女人誰啊?”
“你憑什麼叫他老公?”丁妙妙也不是吃素的,拉起薄天熙另一隻手,挺了挺自己已經十分明顯,估計已經有五六個月大的孕肚,挑釁地對宋寧音說,“他是我肚子裡孩子的親爹,你說我是他誰?”
宋寧音看清了丁妙妙的肚子後吃了一驚,臉色一時紅白交替好不精彩,鬆開薄天熙的手臂,質問道:“薄天熙,這到底怎麼回事?”
薄天熙支支吾吾有口難辨,這時薄、宋兩家的長輩聽到動靜也一起趕到了迎賓台,都是上了年紀經曆過風浪的人,一看這情形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薄天熙的父親薄帆對著兒子抬起就是一腳,叱罵道:“畜生!你怎麼敢乾這種事!你要氣死我嗎?”又轉頭給宋家賠不是,“親家真是對不住,都是我沒教好兒子讓他乾出這種醜事,但今天這麼多人都在看著,我們兩家的顏麵最重要,有什麼事等到訂婚典禮結束了再解決您看怎麼樣,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永遠都隻承認音音這一個兒媳婦。來人,先把這位女士請出去!”
丁妙妙是演員出身,雖然人氣不溫不火,但也有點演技在身上,見薄帆要找人把她帶走,立即用手緊緊纏住薄天熙,“薄天熙,你哄著我去國外養胎給你生孩子,卻在這裡要和彆的女人結婚,你想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嗎?好啊,既然你們不讓我們母子好過那就都彆過了,你們誰要是不怕鬨出一屍兩命的話,就來碰我一下試試!”
這下誰也不敢上去動丁妙妙一個手指頭,連薄天熙也不敢用力推她,隻能先好言好語哄著丁妙妙想把人穩住。
宋寧音見狀更是氣得跺腳,不依不饒要薄家給她個說法。
一時間,迎賓台亂成了一鍋粥,賓客們紛紛圍過來看熱鬨。
宋父本來就有高血壓,又愛麵子,這輩子還沒出過這樣的醜,一氣之下居然
() 暈厥了過去。
桑歡本來和薄唯年穩穩坐在宴會廳裡,不想去蹚渾水,可聽到宋寧音帶著哭腔喊了幾l聲“爸”後,桑歡有點坐不住了。
他知道丁妙妙來大鬨訂婚典禮一定是薄唯年在背後謀劃,本來破壞掉薄、宋聯姻就好了,可誰能想到宋父居然會被氣得腦溢血。
要是宋父真出了什麼事,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桑歡連忙過去查看情況,親眼看到宋父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上被送去醫院搶救,生死不明,而宋寧音和宋母兩個人已經在一旁哭成了淚人。
本來喜氣洋洋的訂婚典禮一下哭聲不斷,桑歡一時間不由心緒複雜。
薄唯年跟著過來,看到桑歡忽然一動不動站在那兒,好像整個人失了魂一樣,伸手輕拍了下桑歡的後背,低聲問:“怎麼了?”
桑歡低著頭喃喃道:“你說宋爸爸會出事嗎?”
薄唯年見他神情恍惚,猜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眉頭皺了下,語氣堅定地告訴他:“這都是薄天熙自己做的孽,不關其他任何人的事,你不要多想。”
經過丁妙妙這一鬨,薄、宋兩家的聯姻可以說是徹底泡湯了,可桑歡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如果宋父真的因為今天的事死了或者殘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幫凶。
他自從穿越過來後每天就是吃喝玩樂,看起來好像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很怕死。
腦子裡的那個東西好像一個定時鬨鐘,每天都會提醒他,他的生命已經在倒計時,可他又不知道死亡到底什麼時候會來。
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他一直在噩夢中掙紮,想睜開眼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生命真的很脆弱,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誰會先來。”桑歡語氣帶著一絲虛無縹緲的空靈,幽幽道,“你說會不會也有一天,我也會突然說沒就沒了?”
“彆胡說。”薄唯年聽到桑歡這麼說,心臟某處莫名揪緊了一下,啞聲道,“不會的。”
桑歡感覺到薄唯年放在他背上的手施加了幾l分力道,好像是想將力量傳遞給他,緩緩轉過頭,平時活潑靈動的雙眸裡此刻難掩哀戚,聲音微顫:“薄唯年,我有點害怕。”
薄唯年明白桑歡應該是看到宋父暈過去,聯想到他自己的病所以才會多思多慮。
他不太會說安慰人的話,看桑歡這樣難過隻覺於心不忍,遲疑了一下後,抬手攬住桑歡的後腦,讓他的頭慢慢靠在自己肩膀上。
“彆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