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瑜感覺到身後有人跟過來,回頭一掃,見是薄唯年後短促地冷笑了一下,“沒想到薄總做生意是把好手,做起表麵功夫來也是一流。平時也不見你對桑歡有多關心,到了桑先生桑太太麵前,倒是裝起樣子來了。”
薄唯年不緊不慢地跟在趙瑾瑜身後,始終保持一臂的距離,表情沒有因為趙瑾瑜的諷刺起任何波瀾,淡然道:“我是想看看桑歡感冒好得怎麼樣了所以才跟過來,趙醫生何必以己度人?不過看來趙醫生你和桑歡的關係的確不錯,是桑歡跟你說我不關心他,所以你才為他打抱不平?”
幾步路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桑歡的臥室門前,但兩人怕吵到桑歡,同時默契地在房門前停了下來。
趙瑾瑜和薄唯年身高差不多,人高馬大往門口一杵,臉上還都是同樣一副互相瞧不上的冷漠表情,看起來就像一左一右兩尊門神。
“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你不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趙瑾瑜單手扶了下鏡框,用餘光瞥了下薄唯年,“我身為桑家的家庭醫生,出入桑家的次數算不少,可直到今日才第一次見到您本人,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趙瑾瑜說的是事實,薄唯年哪怕口才了得,但也不想替自己狡辯,沉默少頃道:“我平時是工作比較忙。”
“那不就是了,所以我沒有錯怪你。”趙瑾瑜譏諷地扯了下嘴角,像是不想再理會薄唯年,走上前握住門把手打開了桑歡臥室的房門。
房間裡很安靜,桑歡在感冒藥的作用下躺在床上睡得很沉,露在被子外麵的臉頰紅撲撲的,睡顏恬靜,絲毫沒察覺到臥室裡突然多出來兩個大活人。
趙瑾瑜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剛想彎腰查看桑歡的情況,忽然聽到一聲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動靜,聲音其實不算大,但在此刻格外安靜的環境下就顯得很突兀。
趙瑾瑜立即回頭皺眉不滿地瞪了薄唯年一眼,壓低聲音提醒:“你能不能小點聲?”
薄唯年雖然不爽趙瑾瑜這種有些反客為主的行為,但也不想吵醒熟睡中的桑歡,於是默默收回了剛準備邁出去的左腳,站著不動了。
薄唯年站在原地,看著趙瑾瑜伸手摸了摸桑歡的額頭和臉頰,動作謹慎小心,好像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然後又貼心地幫桑歡掖了掖下巴下麵的被子,非常溫馨的畫麵,但在薄唯年眼裡卻十分刺眼。
“你能不能彆對他動手動腳?”薄唯年終究是沒忍住,沉聲警告趙瑾瑜。
趙瑾瑜回頭給了薄唯年一個無語的眼神,“我是醫生。”
薄唯年黑眸冷冷鎖定在趙瑾瑜身上,語氣還算克製:“醫生就能在病人身上隨便摸來摸去?”
“第一,我沒有摸來摸去,第二我不過是在看他有沒有發燒。”趙瑾瑜似笑非笑地打量薄唯年,鏡片後的眼神嘲弄,“所以你特意跟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監視我?你幼稚不幼稚?”
薄唯年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行為有些小心眼,可他就是不想讓這個姓趙的醫生和桑歡單獨相處,桑
歡如果真的病了,大可以去醫院,醫院裡又不是隻有趙瑾瑜一個醫生。
這時沉浸在睡夢中的桑歡終於察覺到了房間裡氣氛詭異,緩緩睜開眼,當看到房間裡突然冒出來兩個人後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
“喔!你們怎麼來了?”桑歡從床上坐起來,抓著胸口的被子,因為剛睡醒,表情還是一臉懵逼狀態,“你倆在我房間裡乾嘛呢?來了怎麼一聲不響的,不會是在偷看我睡覺吧?我流口水了嗎?”
說完還用手抹了把臉,確定自己沒讓彆人看到他流口水的糗樣才鬆了口氣。
趙瑾瑜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桑太太在電話裡跟我說你昨晚著涼感冒了,我正好有時間就來看看你。”頓了下,斜睨了眼薄唯年,“沒想到過來還能看見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薄總,真是不虛此行。”
薄唯年微笑自如:“我也很榮幸能認識趙醫生這樣關心病人無微不至的好醫生。”
桑歡察覺不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大喇喇地笑道:“既然你們都見過了,那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
薄唯年見他精神似乎不像早上剛起床那般萎靡不振了,順口問道:“你感冒好點了嗎?”
桑歡揉揉眼睛說:“睡了一覺好多了,放心,不會耽誤晚上陪你去參加party的。”
“你晚上還要出去參加party?”趙瑾瑜聞言轉頭不讚同地盯住薄唯年,“你要求的?你平時對他漠不關心就算了,他還生著病呢,你一回來就要他陪你出去應酬,你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嗎?”
“是我讓他生病的?”薄唯年哂笑,反問道,“不是因為你們昨晚出去玩的時候,你沒把他照顧好,所以他才感冒的?”
桑歡不明所以地看著薄唯年和趙瑾瑜在他床邊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不是,他這是睡了多久啊,怎麼一醒過來,這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都快打起來了?
“等等,我想你們都對彼此有誤會。”桑歡對兩人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先和趙瑾瑜解釋,“趙醫生,謝謝你替我說話,但這事你確實錯怪他了,因為我答應陪他去應酬的時候還沒感冒。”又轉頭對薄唯年說,“昨晚是我自己懶出去沒帶外套才著涼的,和趙醫生無關,不過,你怎麼知道昨晚是我和趙醫生出去的?”
薄唯年淡淡道:“我聽他剛才在樓下自己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