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遠點!”
少年皺了皺眉,語氣惡聲惡氣的。
他的眉目懨懨的,似乎帶著撫不平的躁氣。
在天花板的燈光照射下,他的膚色透著常年不見光的病白,而眼角下的淚痣卻襯得灼灼其華。
被推了一把的羂索也不生氣,它微微地笑了,用寵溺而無奈的語氣說道:“起床氣還是這麼大……”,就仿佛他們之間關係有多親昵似的。
纖長的手指挑起少年一綹細軟的絲發,明豔耀眼的金色發澤,就如同少年本人的性格一樣,是個喜怒哀樂形於色、個性鮮活的人兒。
少年臉肌薄汗津津,適才從夢魘中乍醒,而殘餘的記憶還停留在生死的最後一幕,他的麵色冷硬的像塊臭石。
但美人即便是發脾氣,也是惹人憐愛的。
“又做噩夢了?”羂索問道。
少年臭著臉,似乎聽到這話,才冷冷瞥了他一眼。
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個“嗯”字。
他閉眼,定了定神,才開口說道:
“那個男人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個子很高,周身散發著討人厭的氣息,戴著一副醜不拉幾的墨鏡。”
“我看著他,他摘下了墨鏡,看向我。”
“他單手掐著我的脖子,很用力,眼神沒有任何正常人類的情緒……”
手指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我好痛,他殺了我。”
話說到這裡,像是觸及記憶深處的噩夢,少年虛汗涔涔,呼吸也變得急促。他直直攥住了男人的胳膊一角,指尖抓白,喃喃道:“我討厭他。”
“我討厭他。”
他自言自語,仿佛在強調給自己聽似的,“我討厭他!”
“嗯……”
羂索一邊回答,一邊摸著少年的頭發,幫他將多餘的頭發撩到耳後。
然後‘啪’的一聲,它的手被打掉了。
羂索垂下眼簾,目光不知道在盯著哪裡。
男人眉毛極黑,耳朵垂大,顴骨偏高,一聲不吭時身上的戾氣深重。
少年惡聲惡氣地說道:“那你去殺了他啊!”
“是你說過,要替我殺了那家夥的!”
他瘋狂的抓繞著男人的胳膊,在上麵留在一道道的血痕。
羂索卻微笑的點了點頭,道:“嗯,我說過。”
它的目光掃過少年慍怒的臉龐,胳膊處傳來稍微的刺痛。
少年絲毫沒有收力的意思,指甲應該已經掐進它的血肉裡了。
“那為什麼那家夥到現在還能出現在我的夢裡??”
“你騙我,你是不是在騙我?!”
羂索隻好耐心地安撫道:“我怎麼會騙你呢?”
“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讓他今後再也不能出現在夢裡欺負你了。”
指甲在它的胳膊肉上刮出一道血痕。
“你在騙我——”少年用暴躁的語氣說道:“真人說了,你根本不敢動那個男人。你就是在騙我,”
“你竟然騙我——”
真人那家夥,找死……
羂索的眸子冷下來,瞳孔不是純粹的黑,帶了點深紫色,看上去十分詭譎涼薄。
“不可以,我不原諒你。我討厭他,所以我要殺了他。”少年憤怒的說道:“既然你不肯幫我,那我就自己來——”
“他就是那個五條悟是吧,”少年說道:“被那些人稱為咒術界最強的男人,而現如今在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院裡做教師。”
“我要離開這裡去殺了他。”
“……”沉默。
羂索眯了眯眼睛,語氣危險道:“你想離開這裡?”
無法看見的陰冷寒氣瞬間在這周遭彌漫開來。
“……”
“你不敢殺他,還不讓我動手?”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