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王垂眼,這樣小心隱藏對付的日子,他應該不用再過多久了。
就在這時,派去傳喚楚修的太監一臉愁容
的進來,“陛下、楚修、楚修說他沒吃飯要吃了再來。”
嗔王:“什麼?”
楚修瘋了嗎?這可是皇兄傳他來。
太監跪在地上,儘可能把楚修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陛下聽。
嗔王聽完後都忍不住氣的發抖,更何況是皇兄?
他悄悄看向坐在他左前方的皇兄,男人精朔的目光中帶上滿溢的殺戮,可怕,可怕至極。
“皇兄?楚修這是欺負了臣弟,還要違抗您的旨意!”嗔王憤怒的說。
然而坐在龍椅上的人卻久久沒有回應,他瞪著前方,忽然湧出一口鮮血。
血珠濺到了嗔王臉上。
太監剛喊了一聲傳禦醫,隻間那身著龍袍的男人低吼了一聲‘殺!’
不知一直隱藏在什麼地方的男人衝了出來。
嗔王甚至都不知道看向拿裡,隻知道他臉上再次濺到了鮮血。
……
嗔王慌張的跌坐在椅子上,不遠處,太監的身體已經四分五裂。
剛才衝出來的男人像是一頭野獸,嗔王隻在他靠近時聽到了微弱的心跳聲。
像是行刑者的大刀被劃拉在地麵,隨著行刑者上台階發出的緩慢而又劇烈的碰撞聲。
皇帝倏然睜開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這桌子上的血跡是他的。
他緩緩摸上自己的臉頰,五指毫不知情的把血跡暈染。
在嗔王看來,他像是剛剛進食過的野獸,貪婪又飽足,可不敢相信自己為了啃下一塊骨頭居然弄斷了自己尖利的牙齒。
嗔王今天徹底知道,皇兄真的時日無多。
但也真的知道,就算他時日無多,皇兄手中依舊有能反殺一切的利器。
“你,也要學會閉嘴。”他似乎聲帶受損,說話沙啞而沉重。
嗔王慌亂不急的跪下,“是、是……”
……
直至嗔王離宮,楚修的飯都沒吃完。
皇帝吐血的事被很好的隱瞞,除了嗔王外,打掃的,整理的,知情的,甚至被傳去診治的太醫無意幸免。
一些人把這場明目張膽的謀殺,悄悄的扣在楚修頭上。
許多原本覺得楚修仁義有擔當的人,經此一事認為自己從前真是眼瞎,居然會覺得一個濫殺無辜,蔑視皇家的人是好人。
“唉,楚修這人太狂妄了,一看就不安分。”
“那可都是皇上身邊的人啊,嗔王雖然不是東西,但皇上人還是不錯的,就是有些溫吞,拿不定主意。”
“你真的覺得咱們皇上是這種人?”
“皇上前幾年多愁啊,城中那麼多死士,然而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唉,咱們慕朝的皇上缺少一股狠勁啊。”
……
孟放在路上聽到這樣的話,氣的拳頭緊握,駱威趕忙把他攔住。“彆衝動,家主說了不能衝動!今日是那姓王的上路的日子,你上次把他很揍了一頓,嫌棄殺他臟了自己的手,現在他以往的罪證全部被收集齊,害過的人,傷過的民,還有咱們的仇,都要被行刑官一刀一刀的從他身上要回來!時辰快到,不要再耽擱。”
“我、我就是沒想到,他們能這麼愚蠢。”孟放深呼吸幾次才冷靜下來。
他們兩人一直跟在楚修身邊,許多人都知道他們的身份,到了刑場,孟放和駱威站在人群中間,聽到的聲音更加難以入耳。
“我看啊,就該把害皇上的小人也扔到上麵來幾下。”
王欽差的慘叫聲應聲響起,他被扒光衣服,像是牲畜一樣失去所有尊嚴。
“唉,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混球以前裝的可好了,收養孤兒,布施散財。結果呢,散的財是扣下的災銀。收養的孩子許多被他欺負過。”
就在孟放快忍不住的時候,空中忽然席來一整片‘烏雲。’
駱威看了一眼就扯著孟放迅速跑到房簷下麵,“墨鴿通人性,它們比我們還要憤怒。”
呼嘯而過的墨鴿罕見暴躁起來,它們在場地上空盤旋,鳥糞把所有地方沾滿,許多新學了野生技能的墨鴿還銜了一些木棒小蟲,看誰最目光閃躲害怕它們就往誰身上放。
墨鴿一向溫和,在金陵城中沒鬨出什麼事端,似乎有人因此也忘了,墨哥的腦袋有多聰明,它們的主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
“這、成精了?”
“快跑啊,有蛇啊!”
“還有蟲,這是什麼啊……”
“楚修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
“看,這個人是真的陰險歹毒對吧!”
……
許多人趁機造謠生事,這時候還舍不得離開。
墨鴿認得臉,這些人的家,
將成為它們練習野外生存的最佳場所。
“都回來。”楚修匆忙趕到,但此時刑場已經混亂不堪。
主人到了後,墨鴿們忽然害怕的四處逃竄。
這次行動純屬眾鴿私下組織,與楚修無關。
許多人見他來,就攥著蛇蟲過去問罪。“這是不是你指示的?楚修,你想害死我們?”
楚修冷冷一笑,“我家鴿子請諸位吃飯不好嗎?”
“什麼?吃飯?”
“你們手裡拿的小蛇,小蟲,都是他們的夥食,今個兒可能它們心情好吧,煩請笑納。”楚修不再理會,而是順著它們中大多數逃竄的方向追去。
聯係野外生存也要勞逸結合。
這都多少天沒回家了。
性子還真野了。
楚修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不舍。
……
經此一役,墨鴿給人們的印象有呆萌憨厚變成了狡詐可惡,許多人看在楚家的麵子上不敢上門,卻也被楚修說的話氣得不輕,哪有這樣護短的?
給人身上扔蟲子,小蛇居然是請吃飯?
嗬,雖然這些確實是墨鴿們吃的夥食。
金陵城中關於楚修和墨鴿的事傳的沸沸揚揚,夋藥縣的事似乎被悄悄遺忘。
就在許多人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對楚修的不喜越來越強時,各地訊息坊爆出了一件驚天消息,有關嗔王!
人們這才記起來這幾日因為對楚修的憤怒,而拋在腦後的夋藥縣事件。
他們不喜楚修,但信任訊息坊的公正。
“快快快,讓我看看是不是抓到殺害將軍的混蛋了?”
“彆太天真,怎麼可能會抓到,他們是一起的。”
“訊息坊獨立公正,楚修要是敢觸犯這一點,那就是毀了他們楚家的一切,訊息坊的每次說大事兒都有證據,這次我倒要看看會有什麼證據。”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布告上張貼的居然是一封‘不悔書’附帶有關嗔王縱容手下強搶村民藥材的親筆信。
此時訊息坊前圍滿了人,嗔王一直盯著楚修的動向,布告一出他就派人悄悄去謄抄了了一份。
看完後他心驚背涼,真的,真的是他的信……
然而禍不單行,嗔王正在思索應該如何應對時,探子來報:“楚修、楚修主動進宮去了,還帶去了一個……”
“一個什麼?”嗔王驚站而起。
“一個咱們的人。”
“誰?”
“陳、陳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