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檬原就興奮到不行,這會兒又被小朋友踢了一腳,直接進化到亢奮的程度了。
他一亢奮不要緊,兩隻手徹底黏在衛謙的肚子上挪不動了,嘴裡更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先是讓小朋友再來兩腳,後來又討論上了小朋友的乳名,還給出了極不靠譜的建議。
之所以沒有討論大名,那是因為阮檬的理智還沒有徹底離家出走,有太上皇和皇帝在,就是太子殿下也撈不著給兒子命名的資格,就更彆提他這個不是很受待見的太子內君了。
衛謙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他拚命告誡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發火,這樣對孩子不好。
阮檬整個人貼了上來,就差沒有長到他的身上。衛謙嘴上說著讓他坐端正點,手上卻沒有任何推拒的動作,心裡更是有點小慶幸的,他喜歡這樣的親密接觸,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阮檬逗得孩子動來動去,東一拳西一腳的,衛謙也覺得沒關係。嚴蒲之前對他說過,胎兒四個月就會動了,到了五個月動作會更明顯,要經常與他溝通互動,現在讓阮檬補上也挺好的。
至於阮檬嘮嘮叨叨說得停不下來,衛謙也沒有太過在意,就當耳旁風,掃過也就算了。
但是阮檬給孩子取的小名竟然是“糖糖”、“果果”之類的,衛謙覺得不能忍,這名字聽著也太甜膩了些。
“不要衛糖糖,我聽著就覺得膩,而且念快了很像我的名字。”衛謙堅決不會承認,前麵那個理由不過是附帶的,後麵那個才是真正主要的原因。
阮檬十分可惜自己的創意這樣就被斃掉了,不過他也沒有爭辯,而是把問題又拋給了衛謙:“既然你不喜歡,那就不要糖糖果果了,你說叫個什麼好?”
衛謙思索片刻,苦惱地搖頭道:“暫時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還有五個月呢,總能想到的,我和衛圓圓也是生下來才有了名字的。”
阮檬對此表示無所謂,他隻是想和衛謙多說說話,而不是他問一句衛謙回答一句,至於聊的是什麼內容,小朋友的乳名又叫什麼,他並不在意,隻要衛謙高興就好。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到了鳳泉山的山腳下。
聽說這就到了,馬上要下車了,衛謙一時還有些困惑,時間過得這麼快麼?
阮檬興致勃勃就要往車下跳,還打算搶了紅楊綠柳的活兒,卻被衛謙給攔住了。
“請記住,小皇孫在你肚子裡。”衛謙笑眯眯地提醒道,嘴角上揚的弧度十分明顯。
阮檬猛地怔住了,坐在車上一動不動,看著衛謙乾淨利落地下了車,才跟著也下去了。
溫泉莊子建在山上,馬車上不去,要換肩輿。若在平時,阮檬肯定是不肯的,他坐車坐了一天了,搖搖晃晃的全身酸痛,正想走一走,活絡一下筋骨。
可想到自己要是不肯坐肩輿上山的話,衛謙肯定也是不肯的,他馬上就改了主意。
其實衛謙現在的狀態還好,也沒有覺得哪裡難受,不過阮檬能想到心疼人,他還是很開心的,於是兩人坐著肩輿上了山。
上山後天色也還早,距離用晚膳還有一會兒,阮檬便想著要不要先去溫泉泡一泡。
誰知衛謙卻嚷著肚子餓了,讓馬上傳膳,可把廚房的人給急壞了。
倒不是說廚房毫無準備,早知道太子夫夫要來,他們天不亮就預備上了,各色茶點都是齊全的。隻是最能昭顯手藝的幾道硬菜此時還沒出鍋,他們深覺可惜罷了,多難得才有個表現機會的。
有了之前臭豆腐那一段,阮檬對衛謙的反應已經不是很意外了,還笑道:“我發現自從出宮以後,你的胃口就變好了不少,看來還是要多出來走走才行。”
衛謙笑而不語,這和宮裡宮外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他之前出宮巡視河工,路上也是吃不下什麼的。真要說到區彆和變化,阮檬才是關鍵因素,不過關於這一點,衛謙並不打算說出來。
有了午膳的先例,晚膳終於不再是純素宴了,衛謙照例吃得不多,可見阮檬吃得興起也沒什麼不良反應。
用過晚膳天已經黑了,再泡溫泉就不適合了,所以兩人在莊子裡隨意逛了逛,就早早歇下了。
嚴院使明裡暗裡提過兩三次,衛謙腹中的胎兒已經穩定了,太子夫夫可以恢複那啥了,既有利於夫夫和諧,也有利於日後生產。
嚴蒲的話阮檬絕計是不敢忘的,可他原來和衛謙的關係也就是偶爾牽個小手,正式表白都還沒有,突然就進展到這一步,他實在是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但是阮檬不主動,衛謙也不主動,這個事情就有點尷尬了。
嚴蒲另一層沒有說出來的含義阮檬也是明白的,要是什麼也不做,到了衛謙生產的時候,說不定要吃點苦頭。
阮檬現在就心疼地不行了,哪舍得讓衛謙多吃苦頭,尤其是可以避免的。
還在宮裡的時候阮檬就在醞釀情緒,怎樣表現會顯得比較自然,可惜一直到了出門,他和衛謙的關係都還停留在蓋著棉被聊天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