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謙對此早有估計,不僅不緊張,還鎮定自若道:“所以從現在起,內君你要配合我了。”
“又沒有外人在,叫內君多生疏,叫聲檬哥哥又不礙事。”阮檬不過是習慣性念叨兩句,並不指望衛謙真的就因此改了口。
事實上,若不是阮檬反複多次在衛謙耳邊提起,他哪天自己拐過了彎,說不定就改口了。反倒是阮檬提起的次數多了,衛謙愈加覺得不好意思,改口也就更難了。
好在阮檬在這件事上從不堅持,每次都是提過就算:“你想要我如何配合?弄個假肚子出去晃兩圈?”那他可得好好研究衛謙的姿態,若是露了餡可不得了。
誰知衛謙竟然搖了搖頭:“你弄個肚子出來倒是容易,可是我呢,能把孩子藏到哪裡去。”再說了,阮檬可以躲屋裡養胎不出門,衛謙不出去像話嗎,阮檬的計劃顯然是行不通的。
“你的意思是?”阮檬沒轍了,一切全由衛謙安排。
“等到上了船,我們把身份換過來。”衛謙笑眯眯地說著,這是他想到的最好辦法。
阮檬被衛謙的異想天開給震住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晌,阮檬緩了過來,低聲問道:“明天是去雲山寺嗎?”雲山寺的慧通大師據說是個有大神通的人,衛謙早有打算見他一麵。
衛謙頷首道:“自然是要去的,我有話問慧通大師。”
阮檬其實不是很想去見慧通大師,可衛謙想去,他也說不出反對的話。
洗漱完畢躺到床上,阮檬習慣性地把手搭上衛謙的肚子,跟小朋友說起了悄悄話。
“軟軟,你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讓爹爹不舒服?”軟軟這個小名是衛謙取的,他說兒子的小名是軟軟,女兒的小名是糯糯。
阮檬仔細想過了,衛家是有皇位要繼承的,生兒子比較重要,所以就一直管小朋友叫軟軟了。
剛五個多月的胎兒,哪能聽懂阮檬在說什麼,有人理它就很高興,小胳膊小腿兒動個不停。
阮檬以前還會擔心,孩子動得厲害衛謙會感到難受,後來衛謙強調了很多次,他沒有不舒服也不會疼,阮檬就放心了,每天晚上不逗逗孩子根本睡不著。
衛謙拿阮檬的孩子氣全無辦法,明明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衛謙對阮檬的幼稚還是有些嫌棄的。
玩鬨夠了,兩人相繼睡去。夜裡阮檬做了個夢,夢的內容醒來就記不清了,隻覺得腦袋有點暈,心跳也特彆快,似乎夢裡看到了很不好的東西,可偏偏又想不起任何一個細節了。
衛謙被阮檬突然發出的驚叫吵醒了,揉眼道:“你做噩夢了?”
阮檬點點頭,不欲讓衛謙過多擔心,伸手撫著他的額頭道:“沒事兒,你接著睡。”
阮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做噩夢也的確不算什麼大事,衛謙原就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問了兩句又睡了過去。
阮檬重新躺回去,卻是再也沒了睡意,他說不清自己在擔心什麼,就是心裡莫名感到不安。
翻來覆去換了好多種姿勢,阮檬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重新睡著了,隻是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衛謙起床洗漱的聲音。
衛謙也知道阮檬睡得不好,起身時特地沒有吵他,無奈阮檬睡得淺,跟著也就醒了。
“是我吵到你了?”看著阮檬眼下有些明顯的青黑,衛謙有點過意不去。
阮檬擺擺手,表示無所謂:“不是說好要去雲山寺,今晚早些睡也就是了。”說完轉身去了淨室,誰知伺候的小宮女不當心,竟然打翻了臉盆,雖說沒燙著阮檬,也讓他重新換了身衣服。
待阮檬洗漱完畢,早膳已經擺上了,衛謙更是已經開動了:“我餓了,就不等你了。”
“沒事沒事,你彆餓著就好。”阮檬其實沒什麼胃口,打算喝杯茶,用些點心就是了。
雲縣最有名的茶是“雲山霧罩”,今日呈上的便是,阮檬端起茶杯,還沒送到嘴邊,右手不小心抖了下,又把茶水給打翻了,好在沒有灑在衣服上。
今兒早上發生的事太不對勁了,衛謙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不想阮檬竟然搶先開了口:“看來今日見了慧通大師,得請他做個法事才行。”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事,可接二連三的失手,還是有些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