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毛巾從手上挪開, 段書昀還在喘息,他的神誌正在渙散,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俞赫奕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和他商量, “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段書昀迷迷糊糊地想。
要是他還清醒著,此刻說不定已經無語。
omega發情的時候, 說六親不認都是輕的, 毫無理智可言,就這種狀態下, 俞赫奕還想同他正常談話, 簡直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俞赫奕問完之後,遲遲沒等到他的回答。
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段書昀嘴唇已經快被他自己咬出了血, 俞赫奕一驚, 伸出手去掰他的下巴。
血腥味兒瞬間又彌漫了上來。
俞赫奕比方才還要急切,“你鬆嘴!”
要是段書昀肯聽他的才有鬼, 不止沒有鬆嘴, 甚至張開嘴,對著他的指頭咬了下去, 俞赫奕指尖劇痛無比, 但是依舊沒鬆開力氣。
如果他鬆開力氣,段書昀的嘴唇就不知道會成什麼樣了。
察覺到嘴中的東西不是他想要的安撫後, 段書昀鬆開了他, 微微喘息,麵上潮紅,難耐地在床上扭動。
俞赫奕低下頭,發現床單已經濕了一小片。
——他當然明白那意味著什麼,瞳孔一縮, 觸電般縮回手,呼吸又開始顫抖。
浸泡在段書昀的信息素中越久,他的身體也越來越難以自控,暫且不論兩人的婚姻質量如何,床上質量肯定是沒問題的。
沒問題到令他日思夜想,時常回味。
隻不過段書昀不肯被他碰,他不能趁人之危,所以用光了萬般力氣,去抵抗撲上去的衝動。
他驀地站了起來,卻發覺衣角被拽住。
那隻手蒼白細瘦,手腕纖細,細看滑膩膩的,覆著層汗。
俞赫奕喉結滑動。
段書昀一向平淡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痛苦的表情,俞赫奕的心頓時猶如針刺,他見段書昀的嘴唇一開一合,明顯有話要說,俯身傾聽。
就在這時,段書昀忽然鉚足了勁兒,尋上他的唇,貼上一吻。
——俞赫奕渾身都僵住了。
刹那間,他腦中一切都遠去了,隻剩下那枚馨香的吻,自控力全成了浮雲,不管不顧地去追著那瓣唇親吻,兩人粗重的喘息填滿了房間,段書昀的手抬上來,眉頭緊皺,不知想推開他還是想繼續。
俞赫奕攥緊了他的手腕,難得強勢了一回,他在這時想起兩人的第一夜。
當時得知段書昀意外發情,他直接趕了過去,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段書昀,起先,他並沒有碰段書昀的意思。
守了那麼多年的人,如果是那麼草率的開場,對誰都不尊重。
然而段書昀朝他貼上的時候,他那些理智、思索,全散去天邊,omega怎麼會那麼香?貼上來的身子實在柔軟至極,仿佛冰塊化作了水,那水是甘霖。
而他就是久旱中的人。
此情此情,仿若時光倒退,俞赫奕永遠拒絕不了段書昀主動的靠近。
不過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上次段書昀的發情促進了兩人的婚姻,這次他的發情,促進不了兩人複婚,俞赫奕明白這一點。
他從段書昀的唇上離開,呼出的熱氣打上了段書昀的臉頰,他的雙眼還迷蒙著,隱藏著被折磨的痛意。
俞赫奕輕聲道:“我給你個臨時標記,你醒了可不要怪我。”
不過這句話也是廢話,因為不管段書昀怪與不怪,這個臨時標記他肯定還是會咬的。
段書昀的身體健康,比段書昀醒來怪他要重要。
他露出犬牙,緩緩在omega後頸的腺體打轉,感覺身下軀體的戰栗,心中的征服欲與掌控欲同時襲來——他咬了下去。
段書昀悶哼一聲,身體徹底塌軟,沒了力氣。
*
第二天段書昀清醒時,俞赫奕已經不見了蹤影,他還在俞赫奕的床上,身上蓋著層薄被。
陽光灑在床邊,是個好天氣。
腺體隱隱作痛,這是被標記之後才有的感受,但是段書昀挪動身體時,沒感受到下半身的酸痛。
記憶在腦海中翻滾,他想起來俞赫奕沒有碰他。
也想起來了他打俞赫奕的巴掌。
段書昀沒在床上待太久,直接掀開被子下了床,奇怪的是,客廳裡不見俞赫奕和段俞敏的蹤影,彆墅裡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等他往外走的時候,他才看見,俞赫奕正和段俞敏在泳池邊閒聊。
且俞赫奕的手中捧了條大魚。
段俞敏問:“父親,為什麼我們的池子裡不能養魚啊?明明我們家裡就可以。”
“家裡的是魚池,這裡的是浴池,不一樣。”俞赫奕把魚扔到岸邊,繼續俯身撈魚,“浴池太乾淨,你放裡麵它們也會死。”
段俞敏還是不解:“什麼魚池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