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昀看著俞赫奕期待過後又黯淡的眼神, 笑意幾乎到了可見的地步。
他的情緒一般都藏著,不太叫人去發現。
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俞家人隻知道他不愛說話, 不了解他真正的脾性。
俞赫奕知道他在有些地方比較講究,但是也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
車燈還亮著, 兩人離遠了一點, 俞赫奕能看清段書昀的臉了, 他看著段書昀眼中明顯的笑意, 才驚覺段書昀也會逗人了。
還逗的挺開心。
他咬了咬牙, 大膽了一些,猛地伸出手去夠段書昀,讓段書昀身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 生硬道:“我想上去。”
他這麼一弄,段書昀能感受到他緊實的腰腹,回想起什麼, 他耳垂微紅,但還是麵無表情道:“你說上去就上去?”
“嗯,”俞赫奕的懟人功能及時上線, “我說上去就上去。”
段書昀:“……”
無語雖遲但到。
但這次明顯是鬨著玩,所以雖然他依舊冷冷淡淡的樣子, 眼中的笑意卻未褪——但他依舊沒答應。
俞赫奕看出來了, 這是逗他逗上癮了,以前沒發現, 其實段書昀也有俏皮的一麵——簡直讓他喜歡的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他一個激動,直接把段書昀從地上抱了起來。
段書昀被提起來,下意識夾住他的腰,麵上慌了一下, 細白的指頭揪住俞赫奕的衣領,“你乾什麼?”
俞赫奕道:“我打算不請自來。”
他直接用這個姿勢,抱著段書昀往樓道裡走,剛買進去,樓道裡的聲控燈偏偏這個時候亮了起來,段書昀撇了一眼,隨即渾身僵硬。
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正站在他們不遠處,拄拐往外走,見到他們“如膠似漆”的狀態,明顯懵了一下。
段書昀瞬間把臉埋俞赫奕的頸窩。
“哎呦呦,壞人好事了,”老奶奶捂住臉轉過身,“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奶奶可不是故意的,繼續繼續。”
她邊說邊往裡原路返回。
隔了段距離,她都快把房門關上了,還能隱隱約約聽見一句:“現在的小年輕啊。”
段書昀:“……”
他大概,這輩子。
都沒這麼丟人過。
俞赫奕也僵了一下,但是他沒把段書昀放下來,等電梯的時候,往懷裡窺探,發現段書昀耳根已經悄摸紅透了,透著主人的窘迫。
“這種事情很正常,我們又沒亂散發信息素,”俞赫奕試圖寬慰他,“再說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
段書昀憤而抬頭:“閉嘴!”
當他抬起頭時,俞赫奕才看清他的臉。
杏眼含霧,水遮霧繞。
俞赫奕忽然有點喉嚨發乾。
其實他把段書昀抱上來,根本沒想做什麼。
但是現在,又覺得,做點什麼也不錯。
看著俞赫奕喉結滑動,段書昀熟悉他的反應,還能不知道是為什麼?他以為被抱起來已經是極致,沒想到俞赫奕這麼……
他抿唇把頭繼續埋下去——
然而俞赫奕沒再給他這個機會,瞬間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段書昀含水的眸子盯著他,眼神閃爍。
“電梯裡有監……唔。”
不等他說完,俞赫奕就吻了下來。
不同於之前的吻,這是個完完全全成年式的吻,標準的舌吻,俞赫奕敲開段書昀的牙關,手慢慢往下,抱著段書昀摁在電梯壁上。
alpha完完全全的力氣碾壓,在這種時候體現的淋漓儘致。
他邊吻著人,還能穩穩當當抱住人,還能把人摁在牆上,用力之大,另段書昀頭皮發麻,渾身戰栗。
俞赫奕的信息素抑製不住的釋放出來,充斥在整個電梯間。
剛剛還說“沒有胡亂散發信息素”,現在就被打臉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在不做完全標記的情況下,不止是omega,alpha控製信息素的能力也會減退,情緒比起一般有過完全標記的alpha來說,更加暴躁易怒一些。
這些年,俞赫奕肯定是有收斂過自己情緒的。
隻除了在那種事上。
段書昀發情期虛脫,有時候大部分的責任不在發情期,而在俞赫奕。
最慘的時候,就是他的發情期撞上俞赫奕的易感期,通常發情期結束,他身上沒一塊好肉,會腫一段時間。
片刻之後,電梯間打開了,段書昀慶幸的是樓道裡沒有人,俞赫奕抱著他大步邁出去,迫不及待地找到段書昀的家。
然後催促段書昀開門。
“乖……”俞赫奕親吻著段書昀的臉,“拿鑰匙。”
段書昀渾身軟趴趴的,他想起兩人已經很久沒做過,真放俞赫奕進門,他恐怕沒個兩天爬不起來,於是便猶豫了,霧蒙蒙的眼睛盯著俞赫奕,就是不說話。
這種時候,對alpha真的是天大的折磨。
沒有比這再嚴峻的酷刑了。
俞赫奕忍不住了,自己伸出手去摸索,段書昀咬著唇,聲音甚至是有點急切了:“我沒讓你上來……”
他說一句,俞赫奕盯著他,往他的唇上親一口。
段書昀耳尖一紅,態度軟化了一點。
其實他也需要alpha的信息素,再說那種事情,也挺舒服的,他沒壞處。
俞赫奕低下頭,和他額頭相抵,“讓我進去吧……”
段書昀垂眸,聲音輕到幾乎沒有:“鑰匙在左邊口袋裡。”
話沒說完,左邊口袋就探進去一隻手,門被打開,段書昀被扔在了沙發上,他仰著頭,看見俞赫奕靠近的俊臉。
天旋地轉。
第二天段書昀果然沒能起來。
重新回溫這種身體散架的感覺,放佛每根骨頭都被拆開重組了一遍,段書昀不覺得懷念,隻覺自己鬼迷心竅。
色令智昏不過如此。
除了身上之外,感受最明顯的,就是脖子上的腺體了。
腫脹發燙,一摸就是火辣辣的疼。
昨夜俞赫奕就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肉的狗,叼住就不鬆口,或許這是他們第一次心意相通的乾這種事,他沒在發情期,神智都清醒,所以俞赫奕格外激動一些。
激動之餘,力道就沒控製好。
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阻隔貼。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慮的,等他起床的時候,俞赫奕已經做好了飯,桌子上擺好了阻隔貼,就等著他就位來用餐。
omega平時貼個阻隔貼是正常的現象,有時候控製不住信息素外溢,就會貼一個,隻要沒人趴在他的腺體上,沒看見滿腺體的牙印,就不會有人懷疑他乾了什麼壞事。
隻不過段書昀對著俞赫奕的時候,沒什麼好臉色。
尤其是他往下坐,腰間仿佛每個關節都在打架,坐立難安的時候。
以前兩人還沒離婚的時候,俞赫奕會給他準備好軟墊子,就放在他的床頭,但是不會給他做飯,等他起床,往往段書昀醒了,俞赫奕已經去上班了。
現在不用把軟墊子放在他的床頭,俞赫奕在凳子椅子上綁了軟綿綿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當他打量的時候,他麵色微微一變,發現這些軟綿綿的東西被縫過,上麵的針腳,和之前俞赫奕給他準備的墊子的上的針腳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他不懂針線,但是他記得,那個墊子的收針醜得出奇,總是疙瘩樣的結,結實是結實,難看也是真難看。
這裡又沒有阿姨……
答案顯而易見。
是俞赫奕給他縫的。
段書昀抿了下唇,隱去眼中的柔意。
而且現在不止是他色令智昏,俞赫奕也挺昏頭。
他又請假了。
段書昀聽到他請假以後,覺得這公司再這麼下去,離破產不遠了。
片刻後,俞赫奕又道:“我也批準你的假了。”
段書昀:“……我哪有請假?”
“我自請自批,”俞赫奕想了下,“那阻隔貼也不用了,我這就收起來。”
alpha在標記完omega之後,會特彆喜歡聞omega身上的味道,因為裡麵有他的標記,能獲得一種心靈上的滿足感。
以前段書昀在俞家的時候,白天貼上,晚上俞赫奕回來,再親手給他揭了。
白天貼晚上揭,這麼循環到標記消失,有次險些把段書昀揭生氣。
……現在人嘴上的毛病是改了,這個舊毛病還在。
不過這個是alpha的天性,加上他現在也不用貼上去再揭下來,不貼就不貼。
在家裡的時候,俞赫奕還是要辦公的。
段書昀租的這個房間,沒有單獨的書房,他隻能窩在沙發的玻璃桌前,狹小的空間幾乎容不下他。
但隻要能看見段書昀,就算把他擠進一個小箱子裡,他恐怕也願意待著。
段書昀就在他旁邊調試樂器。
淡淡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正好打在段書昀的身上,俞赫奕處理工作的間隙,時不時看他兩眼,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被太陽照到,脖頸上還帶著他留下的吻痕,簡直疑心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