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彆人,敢這樣嫌棄他趙大公子的車,他無論如何都是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的。
可是周京惟身份不一樣,他是周家準家主,周家又是和趙家勢均力敵的豪門,哪怕是他老子,都不會輕易得罪他。
因此,趙寒沉隻是挑了挑眉,道:“那我在貴賓包廂等你。”
夜色如水。
周京惟站在一品居門口的角落,一身西裝斯文慵懶,微微靠著牆,沉默的佇立了很久。
秋意初初而至,帶著冷。
一旁街燈明亮的燈光流瀉過來,已然是暗沉顏色。
他咬著煙,單手拿著金屬的打火機,鎢絲燃動,他將煙湊過去,動作散發著一股慵懶不羈的姿態。
猩紅的一點在暗處刺目,映照著他露出的西裝袖口處的一節手腕,冷白到失了血色。
天空中飄起細細的雨絲,落在他的身上。
他恍若未覺,隻是煙抽的有些狠。
其實原本,也不至於這般沉溺。
可是短短兩天三次遇見,他失了分寸,一次比一次不能自控。
他平生未曾動心過,也許是因為天生涼薄入骨,沒有太多人之常情。
就連平素待人的笑意和禮節,也不過是因為他知道,世人都喜歡這樣的人。
他最擅長的,就是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
他自認能輕易的操控人心,於是此番當頭棒喝,又痛又重。
他不過是和程微月普通的寒暄,就感到由衷的喜悅。
她說的每個字,他都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他不能從她的身上得到任何的利益。
可是卻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去接近她。
他喜歡程微月,喜歡的要命。
於是在這樣的秋雨如絲中,周京惟聽見有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耳畔說:“你栽了啊。”
周京惟,你栽了啊...
他將最後一截香煙攔腰折斷,斯文俊美的麵容,有輕慢釋然的笑意流露。
栽了就栽了吧,總歸這一生,該有那麼一次失控。
至於結局,他不敢太過奢求,卻也不願坐以待斃....
周京惟舉步往一品居走時,聽見深處的街道有很老的粵語歌傳來。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她似這月兒,仍舊是不開口。”
正月十五的小月亮,不可求,更不可擁有。
他都知道。
可知道永遠不代表迷途知返,釋懷放下....
菜都上齊了,趙寒沉看著程微月披散下來的頭發,問一旁的服務員要了皮筋。
他主動替她紮頭發,低啞的嗓音落在程微月的耳畔,帶著叮囑的味道:“京惟有潔癖,你披著頭發,他可能會介意。今天的晚飯,不能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