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沉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當真是沒意思得緊。
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
話落,又是同一拳,落在了同一邊側臉上。
拳頭到肉的悶響,讓人頭皮發麻。
這一次,趙悉默終於反應過來,在趙寒沉又一次想舉起手打向周京惟時,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寒沉,這麼多人都在,彆太過了。”
“你他媽的給我放手!我今天一定要出了這口氣。”
周京惟舌尖嘗到了血腥氣。
他抬手揩了揩唇角,毫不意外摸到了血,冷白的膚色,唇角血漬醒目。
他稍微擦了擦。
“悉默,你把趙寒沉放開,”周京惟看著趙寒沉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清雋斯文的麵容冷靜如初,用平鋪直敘的口吻淡淡道:“今天這口氣,我讓他出。”
可趙寒沉恢複了一些理智。
他不能完全和周京惟撕破臉,周家在政壇上世代根深蒂固的傾軋,在涇城的勢力不可小覷。
周京惟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早晚都是要回到周家的,如果鬨翻了,恐怕是不好。
他深吸一口氣,倒吸入肺腑的空氣讓他的胸腔像針紮一樣疼。
他手臂上的力道漸漸鬆懈下來,冷冰冰的嗓音:“放開,我不打他了,我嫌累。”
趙悉默鬆了口氣,鬆開趙寒沉的胳膊後,忙不迭的走向周京惟。
他壓低聲音道:“京惟,我帶你去旁邊處理一下。”
這樣的傷,要是不處理坐在這裡一晚上,怕是徒增許多笑料。
玉銜有專門的醫生處理各種突發情況,周京惟坐在趙悉默的私人辦公室裡,讓醫生處理好了唇角的傷口。
不少的血,腮幫刮擦了一片皮肉。
趙悉默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畢竟看著周京惟當時那個樣子,就好像隻是受了一點小傷的感覺。
以至於當趙悉默看見醫生放在托盤裡那一整塊染了血的紗布時,感同身受的摸了摸臉。
這該有多疼。
而周京惟從始至終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隻是平靜的任由醫生處理著。
“血已經止住了,皮外傷,睡前擦點這個活血化瘀的藥,明天淤青就能散,這周飲食清淡一些,不能抽煙喝酒。”
醫生囑咐完,見周京惟淡淡點了點頭,才看向一旁的趙悉默,道:“趙總,我先出去了。”
等到人走了,趙悉默眉心才皺起。
他看著周京惟唇角的血痂,幾分不解:“你怎麼不還手?哪怕不還手,你好歹躲一下啊!”
周京惟是什麼人啊?
他這樣看似散漫清雅的人,骨子裡比誰都錙銖必較,有誰能從他這裡討到好處?
如果說是什麼對趙寒沉良心不安,趙悉默是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