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珩坐在大廳,水晶吊燈折射出斑駁的光,灑在他的身上。
周家的男人都有一副好皮囊。
喬淨雪看見他清貴而略帶病態的側臉,喬淨雪記得,他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
她擺出一個妻子該有的關切模樣:“阿珩,你怎麼提前回來了?我看你臉色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周斯珩這才緩緩側過臉看向她。
他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似笑非笑,叫人手腳發寒。
“喬淨雪,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他翻動著手中的報紙,語氣沉沉的,聽不出情緒。
她手攥緊了緊,又鬆開,她走到周斯珩的麵前蹲下,揚起臉看他,柔聲道:“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我原本覺得你應該挺讓我省心的,可是你倒好,你去得罪周京惟!”話落,他手中的報紙劈頭砸在了喬淨雪臉上。
喬淨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半張臉被報紙打得通紅,她猶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斯珩,喃喃道:“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和我說話?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是你的員工!”
周斯珩指尖輕輕捏住她的臉,那張斯文且病弱感的麵容怒意渲染,很是陰沉。
他咬字很慢,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我那堂哥多麼冷清的一個人,他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就為了讓我管好自己的妻子。”
周斯珩彎著眼角,笑得冰冷:“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今晚去乾什麼了,喬淨雪,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否則最後倒黴的人一定是你!”
話落,他甩開了喬淨雪的臉,麵沉如水的往樓上走去。
喬淨雪姿態狼狽的坐在地上,一雙眼睛空洞又迷茫,許久,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她不會忘記今晚的難堪,絕對不會忘記...
京大有秋日晨跑的風俗,每個學生每學期都要晨跑20次以上,並用手機完成路線打卡。
程微月寢室為此特意製定了晨跑方針,四個人輪流拿著全寢室的手機進行打卡,這樣合計下來,每個人都可以少跑好多次。
算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今天,這項光榮的任務輪到程微月了。
她起了個大早,躡手躡腳的拿起四人的手機,離開了寢室。
周京惟昨夜沒怎麼睡,嘴角的傷一直隱隱作痛,催化不為人知的晦暗陰霾。
他很想程微月,很想很想。
人總是貪心不足,無法安於現狀。
他想要將程微月留在身邊,是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最好每天醒來就能看見她。
就好像著了魔,這念頭驅使他五點通宵工作結束後,開車到了京大的女生寢室樓靜默久坐。
許是內心深處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見。
而上天也確實成全了他的妄想,晨光熹微的清晨,他看見程微月穿著一身簡約的運動服出現在自己麵前。
車窗前結了層薄薄的霜露,周京惟心跳快的莫名其妙,他將雨刮器打開,於是便看清四下無人的寂靜清晨,程微月真的就像林間的小鹿一樣,出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