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沉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在此之前,他還能自欺欺人地說,程微月是為了報複他才和周京惟在一起的。可是此時此刻,他騙不了自己了。
程微月分明就很依賴周京惟。
抑或者說,是信賴。
而無論是信賴還是依賴,都很顯然,和自己無關。
趙寒沉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程微月可能回不來了。
她可能是真的想要徹底放棄他了。
喉間一滯,有血腥味湧上來。
他死死閉上眼,不願再看,隻是啞聲道:“她沒事,隻是一點點應激過敏。”
他頓了頓,嗤笑了聲,又說:“周京惟,我真是小瞧你了。”
周京惟沒有理會,他將程微月抱在懷裡,聲色淡淡:“微月的東西我會讓我助理來取,趙寒沉,再有下一次,彆怪我不顧趙周兩家多年的交情。”
趙周兩家的交情?
趙寒沉發自肺腑的冷笑出聲。
原來他周京惟也知道,趙周兩家是有交情的。
可是他哪有哪怕一星半點把這份所謂的交情放在心上?
倘若有,怎麼會這麼急不可待的就要把程微月留在身邊。
可是他隻是冷冷笑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有些話不必說,彼此早就心知肚明。
周京惟在周家的私人助理叫陳奕安,此時已經讓司機開著車抵達了現場。
陳奕安關了車門下來,快步走到周京惟麵前,語氣急切,氣息還有些不穩:“少爺,要不要我幫您抱著程小姐?”
回應他的是周京惟一個略帶冷意的眼風。
陳奕安很委屈,他也就是好心,隨便問問啊...
布加迪威龍的車型偏長,深沉的黑色,壓迫感明顯。
和周京惟平日裡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趙寒沉卻隻是平靜的看著,半晌,唇角的笑意加深,愈發寒涼。
也對,這才是周家未來家主該有的樣子。
車上,周京惟將薄醉的程微月抱在懷裡,後者捏著他的襯衣不肯放,他便微微彎腰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輕聲細語的哄著,說不怕。
如果周京惟願意,他很容易就能讓人安心,程微月感受到他的氣息和溫暖,沒一會兒就入睡了,一直到抵達香山王府,都沒有再醒來。
夜裡的風很涼,許是深秋作祟。
周京惟抱著程微月下了車,陳奕安跟在後麵,手裡拿著厚厚一摞文件。
此番周京惟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不惜驚動周家那邊,向周秉權開口要人幫忙,也要在第一時間找到程微月,其重視程度不言而喻。
周秉權倒是沒有多加阻攔,隻是讓陳奕安帶著這些東西過來讓周京惟簽字。
他早就想讓周京惟把他那家事務所給關了,回到周家來好好接管家族事業。
周家是靠著一些不怎麼磊落光彩的產業發家的,後來世世代代的周家孩子從政,也不過是想把這些不磊落光彩的曆史一點點抹除乾淨。
到了周秉權這一代,雖然已經洗白的差不多了,但是對於周京惟當律師這件事,周家上下還是頗有微詞。
周秉權不在乎這個程微月是誰,他隻知道他現在掌握住了一個很好的把柄,也許可以讓周京惟順著他的心意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