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幾不可聞的車門被關上的聲音,周斯珩笑意淡淡的看向程微月,緩緩道:“程小姐你好,我是京惟的堂弟。”
程微月禮貌的回了句你好。
路上三人都沒怎麼說話,快要到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周斯珩噙著笑意說:“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忌口,想著中餐總是不容易出錯的,就選了這裡。”
夜燈明明
滅滅,微弱昏黃。
這地段在市中心,還真算是鬨中取靜。
程微月看見房簷之上,用漂移揮灑的草書寫:——“望江亭”。
倒真是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
三人在應侍生和經理的指引下進去,一路上經理都在介紹著今天的菜色和特色飲品。
周京惟和周斯珩都很安靜的聽著,隻有程微月時不時問一句這道菜名是什麼意思。
“野有蔓草就是我們廚房的阿姨去郊區收割的野菜和新鮮的生蠔煮在一起,生蠔慢燉,野菜留鮮是一道特色菜羹,很有滋味。小姐你可以試試,彆的飯店應該是吃不到的,現在這個年頭,野菜也是越來越少了。”
程微月讚同的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麼,冷不丁聽見一道說不上熟悉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趙寒沉,我哪怕和周家聯姻了,嫁給了周斯珩,我也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你。我根本就不愛他,你難道不知道嗎?”
靠窗的位置,喬淨雪一身精致漂亮的禮裙,鵝黃色的緞料異常明顯。
她語氣委屈的說著什麼,肩膀不停的在聳動。
而趙寒沉坐在她的對麵,手裡拿著粗陶製成的茶杯,神情平淡從容的飲茶。
原來要不愛,才能這樣冷靜。
程微月在這一刻,仿佛在喬淨雪身上,看見了從前在趙寒沉麵前委曲求全的自己。
而一旁的周斯珩和周京惟對視一眼,兩人眼底的情緒都不明。
周京惟開口,語調冷清淺淡:“我要不要帶著微月回避一下?”
程微月這才想過來,喬淨雪是周斯珩的妻子。
她此時對著趙寒沉情真意切哭訴的模樣,真的很容易叫人忽略這點。
“沒什麼可回避的,我的這些家醜堂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頓了頓,看向麵色帶著些許慌亂的程微月:“程小姐倒是應該是第一次見,真是見笑了。”
程微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情此景,太叫人尷尬了。
經理和應侍生畢竟是在飯店裡受過專業培訓的,也從幾人的對話中察覺了什麼。
經理連忙道:“程小姐,我給您和周先生安排一個清淨一點的座位吧。”
程微月點了點頭,隻是臨著離開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喬淨雪兩眼。
她哭得太過肆無忌憚,讓人沒辦法不注意到。
也就是這一眼,讓一直沉悶喝茶的趙寒沉注意到了她。
他的臉色瞬變,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似乎是要站起來的模樣。
他肉眼可見的有失控的痕跡,捏著茶盞的指骨用力過度,s白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