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惟猛的踩下了刹車,麵沉如水。
南部商務區這麼多人,他的小月亮前一刻還在和他打電話,明明知道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的幾率微乎其微,可是他還是慌了,想要打個電話驗證一下。
他拿起電話的瞬間,手都在顫抖。
可是偏偏,程微月的電話打不通。
周京惟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大腦不停聯想著各種不美好的畫麵,他不受控的想著程微月倒在血泊裡昏迷不醒的模樣,於是冷意流經四肢百骸,帶著摧枯拉朽的絕望,似乎是想要將他的心臟寸寸冰封。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剛剛將程微月帶到自己身邊時,趙悉默曾經嘲笑他,說他是大情種,說他為了一個女人什麼分寸都沒有了,和趙寒沉這麼多年的好兄弟,也能說翻臉就翻臉。
他當時是怎麼嗤之以鼻的。
他自認足夠清醒,他是慶幸的看著自己淪陷的,於是哪怕是深愛,也能用理智控製行為。
可是在這一刻,周京惟突然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趙悉默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他就是大情種。
沒有程微月,他活不下去的。
程微月察覺對麵出了交通事故,還是因為飯店裡麵其他人的交談。
“真是晦氣,大晚上的橫穿馬路,害得我老公的車子被追尾!”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臉色不善的念叨著。
程微月看過去,好奇問道:“請問,是出現交通事故了嗎?”
“是的啊!”那女人神情煩躁的歎了口氣,見程微月一個小姑娘站著,忍不住提醒道:“這個點又發生了交通事故,等不到車的。”
“我沒有在等車,我在等我男朋友。”程微月解釋道。
女人問程微月她男朋友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程微月說了周氏集團附近的地標。
“那你還是不要站在這裡了,從那邊過來隻有一條道,你還是到對麵去等吧。那邊車子還在請拖車公司過來,你男朋友估計會被堵在後麵。”
程微月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去對麵。”
夜裡一直淅淅瀝瀝的飄著雪。
程微月走到了對麵,才感覺到了嘈雜。
大晚上被堵在這裡,眾人的心情都不好,尤其是那些被追尾的司機,有人嘴裡罵罵咧咧的說著臟話,麵色不善的和後麵撞上自己的人對罵。
程微月聽見警察維持秩序的話語,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無非是“保持冷靜,不要爭吵”“儘快離開現場”。
程微月走過去,沒敢停留。
周京惟看見程微月的時候,小姑娘正低著頭穿過人群,嬌小的身影在人群中忽隱忽現。
於是周京惟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擒住,在程微月的身影隱匿在人群中時,竟是一瞬間連呼吸都奢侈。
除了在宣城那次,程微月從來沒有見過周京惟這麼狼狽的樣子。
他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喊自己的名字,他說微月,尾聲顫抖。
他們隔得那麼遠,可是她卻將他得模樣看得那麼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