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那時還是很害羞的個性,完全不是後來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兩個耳光,哪怕自己跪在地上都不回頭的心狠。
她剛剛和他在一起,事事都聽他的,百依百順。
她乖的就像是皎潔的月光,他用什麼金銀器皿裝,用粗陶破瓦盛,她都會安安靜靜的散落下來。
他和李昭他們打牌,她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身側,給他沏茶。
是龍井茉莉沏在一起,入口苦澀卻回甘的香氣。
李昭上了牌桌一路都在輸,結果好死不死,顧繁安摸了個四惠牌,又是贏了一把。
“顧繁安,你丫的是不是出老千啊?”李昭罵罵咧咧的把牌一扔,簡直是要把心情不好四個字寫在臉上:“剛發牌你就胡了?”
“你是不是輸不起啊李昭?輸不起趕緊下桌,換彆人來。”顧繁安涼涼的看了李昭一眼,頗有點瞧不上眼。
李昭氣的直接拍桌子:“你不要贏了一下就找不著北了!”
那時的程微月還是第一次見李昭,聽見他這麼大的腔調說話,嚇了一跳,一杯茶裡有半杯都灑在了牌桌上。
“你他媽的沒長眼睛?”李昭很不客氣的開口。
趙寒沉身邊的女朋友算什麼?
不過就是消遣和打發時間。
李昭和趙寒沉認識這麼久了,這麼一點事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一開始,他真的沒有把程微月放在眼裡。
“對不起...”程微月像隻受驚的兔子,連忙去拿一旁的餐巾紙,道:“我擦一下...”
手腕被趙寒沉輕輕扣住。
他眼風極冷的看向一臉疑惑詫異的李昭,嗓音涼薄:“你沒長手?”
他的話音落下,李昭還沒反應過來,程微月的眼眶已經紅了。
“沉哥,你不是吧,你吃錯藥了?”李昭頗為不可置信。
而那時的自己是怎麼說的?
趙寒沉記得。
那時,自己說的是:“放尊重一點,程微月是我的女朋友。”
程微月不知道,甚至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那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鄭而重之的和李昭等人說這樣的話。
那時六月的酷熱難消,房間裡的冷氣開的通透徹底。
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程微月的身上,低聲對她安撫。而程微月仰起來看他,那麼乖,那麼軟的樣子,和她美得驚心的麵容截然不同。
明明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他還記得那天他送程微月回家的時候,小姑娘看著窗外灼烈的驕陽,眼神亮亮的對自己說:“寒沉,以後等到冬天,我們一起看雪好不好?我小時候看過一次很早很早的初雪,可漂亮了。”
他當時是怎樣的嗤之以鼻。
這種十**歲的小年輕才乾的蠢事,他根本不想做。
真的不想嗎?
趙寒沉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擊了一下。
哪怕是在夢境中,還是喘不過氣的疼。
想的,怎麼會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