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惟聽見有個聲音在自己耳畔說:“這是你心口殘缺遺失的圓滿。”
隻有她能叫他覺得圓滿。
話說回來多麼叫人詫異,這世間芸芸眾生,數不清的人,可是僅有那麼唯一一個,能叫你心口溫燙,不做任何他想,就決然確鑿的相信,這是此生不能放下之人。
周京惟在寂寥安靜的夜色中,聽見程微月清脆又甜軟的聲音,她說:“京惟,南郊下雪了。”
而他低下頭去看,同樣白皚皚的世界,積雪沒有消融,可是也不見分毫的雪意。
周京惟不知道程微月看見的雪是什麼樣的情狀,他唇角微挑,眉眼間有了絲絲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眷戀。
“怎樣的雪?”他低聲,帶著點笑意問。
程微月便認認真真的看著窗外的景致,一字一句回答:“不是很大,也不夠好看,不如那時候你陪我在望山彆墅看的。”
那是他送她的人工降雪。
周京惟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難免多了幾分笑意。
秦氏集團的夜晚燈火通明,恰逢會議剛剛結束之際,時不時有人從會議室裡走出來。
他們若是大膽點朝著董事長辦公室的走道看過去,便能看見周京惟站在落地窗前,眉眼間藴著深深淺淺的柔和,他低著頭,帶著說不出的眷戀意味,滿目柔情的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著什麼。
太過縱容和專注的眼神,以至於十分輕易的就能讓人在這其中感受到近似於寵溺的情緒。
這實在是很罕見。
“喜歡的話,等你回來了,天天帶你看。”他不似作假。
程微月嗔怪,唇角卻難掩笑意:“怎麼有你這麼敗家的?周京惟,驚喜不能天天都出現的。”
他勾著唇角,金絲眼鏡後的眸光幾分柔意,順著她的話問:“為什麼不可以?”
“因為驚喜出現的次數多了,也就沒有那麼驚喜了,你會把我的胃口養刁的。”
怎料周京惟在低笑之後,漫不經心的說:“養刁了才好,養刁了就不會被彆人騙走了。”
也許是未曾見麵的思念,也許是氣氛的恰到好處。
程微月不假思索的問:“養刁了你負責一輩子嗎?”
這話實在是有點粘膩的繾綣在裡麵,程微月問出口就覺得後悔了,正想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卻聽見周京惟語調認真的說:“月月,我想的,我想負責你的一輩子。”
他們之間的困難重重,未來那麼多的未知盤桓在兩人中間。周京惟知道,他應該在事情成為定局之前,才將這話說出口。
可是他沒有忍住,還是說了。
人都是自私的,他不能免俗,他想將這個人留在身邊,一輩子,一生一世......
次日天還沒亮,孫曼就敲響了程微月的房門。
彼時程微月剛剛洗漱完畢,聽見敲門聲打開門,看見孫曼拎著熱乎乎的早餐站在門口。
看見自己,她笑得很是拘謹乖巧:“程導,我...我帶了點早餐,要不要一起吃?”
是示好的姿態,程微月平靜的看著她,片刻,身子往一旁側了側:“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