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看著饅頭發呆,趙若蘭看不過去了,拿走了饅頭,對著自己心裡分明有事的閨女說:“放心不下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他家裡有事,而且肯定是急事,我不好打電話過去吵他的。”程微月搖了搖頭,拒絕了趙若蘭的提議。
母女二人開始一道收拾桌子,程微月的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趙若蘭看的很清楚,剛剛還蔫了吧唧的女兒一瞬間像是通了電般,一下子站直,跑向了一旁的手機。
這還真是...女大不中留。
大雪綿延,程微月聽見周京惟散漫溫柔的聲音。
他說:“小月亮起床了嗎?”
“起了,你...你忙好了嗎?”程微月將手機握緊了些,聲音帶著不安:“是發生了什麼嗎?”
“沒什麼,”周京惟頓了頓,低聲道:“小月亮,我就是很想你。”
程微月臉色紅了些,輕聲:“那...那我去香山王府等你回來,好不好?”
“今晚不一定能回去,周家這邊的事情,確實是有些棘手。”周京惟說到這裡,大約是怕程微月擔心,又補充道:“但你放心,我自己能處理好。”
“我怕樓上的水仙花沒人照顧會枯掉,”程微月低著頭看自己的足尖,鬢角旁的碎發散落下來:“周京惟,我想去香山王府看看水仙花,你回不來的話,我就一個人睡,沒事的。”
周京惟不說話,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看不出程微月是在關心自己。
隻是如今周家的事情千頭萬緒,他並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牽扯到她。
拒絕的話剛剛湧到唇邊,周京惟聽見程微月在電話那頭喊自己的名字。
她的聲音悶悶的,混這一點幾乎聽不出的鼻音,像是哭腔一般:“周京惟...”
“我在。”
“我沒有一定要晚上見到你的,”程微月的眼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紅的不像話,她用輕到不能再輕的嗓音說:“我隻是想著你要是回來,家裡能夠一直有個人等著你。”
周京惟少年輕狂,後來人生變故如斯,自以為練就了一副刀槍不入的心臟,不會再被什麼人什麼事打動。
程微月的出現是他人生的特例。
後來種種重蹈覆轍,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為她破例。
周京惟一顆心在沸水中煎熬滾燙,連自己都控製不了的顫動。
他的語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染上的心疼,他說:“月月,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從來不希望你去做那個人。”
而程微月在這樣雪色紛揚的冬,用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周京惟,不過是我心甘情願而已。”
如你所說,不過是我心甘情願...
林暄素從夢境中醒來時,外麵的雪已經停了,是正午泛著冷氣明朗陽光,從窗外照進來。
他看見周京惟坐在一旁的沙發裡,黑色西裝整肅,眉眼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