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過分,是伯父誤會了。”周京惟把玩著口袋裡的戒指,淡淡道:“這些遺像我打算供奉在周家祠堂,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荒唐,你憑什麼把這些外人的遺像供奉在周家祠堂,那我們日後不是得時時對著這些外人下跪!”周稜山臉都綠了:“周京惟,你這是褻瀆祖宗!”
“伯父放心,等你們這代人都駕鶴西去了,我自然會把林家眾人的遺像從祠堂裡拿走。”周京惟斂了笑,臉色突然變得冷戾:“但是在此之前,你們都該去好好跪跪!”
這些人都是周稜山的心腹,按照林暄素的說法,周家幾乎沒有一個無辜的人,那麼周稜山的心腹,更加是不能幸免。
人群中,有一位老者深深的歎息,終究還是到了這一天...
周稜山臉色扭曲顫抖,粗聲粗氣地說:“周京惟,你無憑無據,憑什麼就說我們該跪著!”
“我做事不論證據,”周京惟看著周稜山,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端坐著的他:“我隻在乎我自己的心情,我覺得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反之亦然。今兒個大家既然已經都來了,那就先進去跪跪吧,畢竟往後,這下跪的機會還有很多。”
在場不是所有人都如周稜山一般位高權重,這批人的臉上便有淒惶不安的姿態。
怎麼能不惶恐?周京惟行跡瘋魔偏激,根本就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他們當你那說到底不過也就是趨炎附勢,聽命辦事罷了,怎麼就淪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
這個秋後算賬,真是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周稜山一張臉鐵青,對著周京惟怒目而視,一字一頓的咬牙道:“我們今天要是不進去,你待如何?”
一句話問完,現場的氣氛一片死寂。
周京惟卻是突然笑了笑,足夠冰冷的笑意,散漫溫和的話語,本質滿是威脅:“那伯父便讓我看看,你要怎麼個不願意法。”
他的目光掃過麵麵相覷的眾人,連聲音都沒有一絲起伏變化:“現在諸位有誰願意第一個進去?”
所謂的第一個進去,也就是第一個認罪。
周京惟無疑已經將他們都視為一丘之貉,這般的舉止囂張放肆,顯然是沒有打算給任何人轉圜的餘地。
周稜山確實是地位顯赫,可是這周家終究還是周京惟當家主,究竟是得罪誰更加難以收場,眾人心中其實都有一杆秤。
那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站出來,哆哆嗦嗦地說:“我來吧...”
這是周榮,當年也是周家權勢中心的人物,可是年老體邁,已經不過問周家種種許久。
此時,他一雙渾濁切老態龍鐘的眼中看向周京惟,帶著倉皇和不安:“我來跪。”
周京惟冷冷的看著他,不置一詞。
“叔伯!”周稜山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低聲道:“您怎麼還第一個站出來了?”
“稜山,當年的事情,我們確實做錯了。”周榮嘶啞道:“林家那麼多人命,我夜夜輾轉醒來,想到這件事,都是心頭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