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說:“京惟,我有點累了,等等回去以後,我們一起休息休息,好不好?”
周京惟說好,嗓音帶著沙啞。
是夜。一切的平靜,都在周秉權造訪之後,成為了泡影。
香山王府的會客廳,周秉權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程微月,沉聲道:“我兒子呢?”
“京惟剛剛睡下,伯父,您有什麼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程微月溫和地說。
這話讓周秉權嗤之以鼻,他冷笑,不屑地看了程微月一眼:“和你說?你算什麼東西?程小姐,你不要怪我說話不好聽,你和京惟雖然在交往,可是你能不能進周家的門,還是另一回事!”
他的態度和兩年前相比,已經不能說是轉變,而是徹底的背道而馳。
一個人對待一個人的態度,可以這麼背道而馳,一定是因為受了難以承受的刺激。
程微月看著周秉權冷漠尖酸的樣子,垂眸,淡聲道:“人死不能複生,伯父,請你節哀。”
周秉權有一瞬間的僵硬,臉上惡劣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他用泛紅的眼睛看著程微月:“閉嘴!你有什麼立場讓我節哀!讓周京惟出來,我要見他!”
“伯父,您知道京惟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嗎?”程微月看著周秉權怒不可遏的樣子,眸色認真:“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您何必將他逼到這個地步?”
周秉權唇角抽動,表情難以形容,似悲似怒:“我們父子二人的事情,輪不到你管!”
程微月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下屬,道:“伯父累了,你們送他回去。”
“我看你們誰敢!”周秉權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程微月波瀾不驚的樣子,喘著粗氣道:“好啊,你們不敢叫他沒關係,我自己上去!”
直到走道處出現腳步聲。
回環曲折的樓梯,周京惟從上麵一步步走下來。
他剛剛睡醒,劉海垂落在臉上,整個人有一種過分慵懶的感覺。
可目光落在周秉權身上的一瞬,他所有的懶散,都成了冷淡。
“京惟,你怎麼醒了?”程微月走向他,見他表情不對勁,解釋道:“伯父想要來見見你,我看你好不容易才睡著,就想著讓他先回去...”
周京惟的手安撫性的撫摸著程微月的手背,下一刻,眸光寡淡的看向周秉權:“你找我?”
“怎麼?我不能找你嗎?”周秉權惡狠狠道:“周京惟,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我欠你什麼解釋?”
“你母親好端端的,為什麼見完你之後,就從頂樓跳下去了!周京惟,你敢說不是你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嗎!”
“你都不怕你曾經做的事刺激到她,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周京惟將程微月攬到自己身後,皺著眉,吩咐道:“送他出去。”
周秉權沒想過周京惟會這麼不客氣。
他原本隻是想要聽到一個解釋的,一個能讓他有足夠的信念好好活下去的解釋。
可是周京惟不願意給,他巴不得自己一輩子活在良心的譴責裡。
多狠心!
真不愧是周家的人。
他失去了林暄素,現如今,他也失去了他唯一的兒子..
周秉權眼神渙散的往外走,整個讓人像是在一夕之間,老了很多歲。
可是下一刻,他的眼神驟然明亮了起來。
不...不對。
他並非什麼都沒有了,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