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沉額角的青筋在跳動。
可是程微月三個字在唇齒間一遍遍反芻,就是說不出口。
寂靜的房間裡,因為太過空蕩,甚至有回聲。
他說:“那些我弄丟的東西。”
葉城反應過來了,在心中歎了口氣。
當時隻道是尋常。
可是情之一字,越是後知後覺,越是水滴石穿。
反應過來的那瞬間,一切的一切,也早就已經回不去了。
葉城低聲道:“趙總,我現在去幫您拿過來。”
程微月是在趙寒沉離開沒有多久達到葬禮現場的,她帶了一些挽金,不多,但是也是自己身大部分存款了。
玉生煙的生意很好,但是迄今為止,還在回本階段。
一家店鋪想要盈利,並不是這麼容易的。
登記名字時,程微月看見自己前麵的那個名字,是趙寒沉。
趙寒沉也來過了,這在程微月的意料之外。
她交完挽金,便走向被眾人包圍的周京惟。
他身旁站滿了人,層層疊疊的,密不透風。
所有人都在表哀思,有些淚水漣漣,有些眼眶通紅,倒也真是情真意切。反而顯得人群中央的周京惟,過分冷漠了些。
“周先生,你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啊”
“是啊,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太遺憾了。”
“誰說不是呢周老家主那麼剛強的一個人,也傷心病倒了,真是對你母親癡情一片。”
“多謝諸位,”周京惟笑笑,笑意不達眼底,完完全全的客套和敷衍:“我母親要是泉下有知,會高興的。”
所有人都以為,周京惟是在說,林暄素會高興周秉權對自己的情深不壽。
隻有程微月知道,周京惟說的高興,完全不是因為這個。
她身量嬌小,被眾人擋在外麵,存在感微弱。
有人見寒暄的差不多了,便對周京惟說:“周先生,您如今也是三十而立了,早些成家,你母親泉下才能安息啊。”
“是了是了,現在涇城適齡的大家閨秀可多了。”
這麼一起了頭,很快眾人便開始暗戳戳的介紹著自己的女兒或是親近人家的女孩子。
場麵過分滑稽了些。
程微月看見周京惟眼底清淡的煩躁。
“戎家的小姐?那樣的人家,配周家豈不是高攀。”
“喲,戎家是高攀,你們高家就不是高攀?真以為自己名字裡麵有個高字,就真的高人一等了!”
“要我說,還是黃家姑娘好,名門閨秀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周京惟的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極致。
他扶了扶鏡框,嗓音清淡平靜:“多謝諸位,我已經有了妻子的人選了。”
一句話,徹底讓現場死寂下去。
有人結結巴巴的說:“周先生,這兩年也沒聽說你和說走的近啊”
“我有想要結婚的人。”周京惟說著話,將自己右手的戒指顯露出來:“謝謝諸位長輩好意,但是不必了。”
“這戒指我還以為戴著玩的”
“誰說不是呢”
眾人一陣唏噓,三五成群的扼腕離開了,周京惟這才看見被人群吞噬身影的程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