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郗城搭著眼簾看程微月,話中有話:“其實,這種門閥世家,看起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你應該知道,實則周京惟的家庭情況很複雜,人生也同樣。”
程微月對於最後一句話,帶著不解:“人生?”
“周京惟不是第一次來我這裡了,”陸郗城笑意淡淡,“否則,你以為陳奕安為什麼會第一時間找到我。醫生不能透露病人的隱私,我隻能說到這裡。”
程微月知道,陸郗城是想向她敲打點什麼。
“陸醫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彆誤會,我沒有揭人傷疤的意思,隻是我妻子說,人如果能幫到彆人,是一件好事。”陸郗城的眼中直到此時此刻,才有了幾分真切的溫存,融化了他身上與世隔絕的寒冰:“她是個很善良的人。”
程微月看著陸郗城的樣子,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您的妻子一定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們很相配。”
“她是個很好的人,至於我...”陸郗城笑著搖了搖頭,供認不諱:“我隻是活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程微月和陸郗城從天台往回走,兩人路上聊了些關於周京惟兒時的趣事。
“那小子小時候算是桀驁不馴的主,差一點把我兒子的臉給打成了豬頭。”陸郗城語氣裡的幸災樂禍,就像剛剛說的被打成豬頭的兒子,不是他親生的一樣。
程微月尷尬的咳嗽了聲:“那您應該很生氣吧?肯定好好教訓了周京惟。”
“為什麼要教訓周京惟?”陸郗城用最斯文溫雋的語氣,說著和語氣截然相反的話:“我把我兒子教訓了一頓了,太丟人了,和人打架還打輸了。”
程微月汗...
兩人恰好走到了問診室門口。
陸郗城抬手看了眼腕表,道:“我該下班了,你把周京惟帶走吧。”
“謝謝陸醫生。”
病房內,程微月看見周京惟正看著窗外的木棉花。
“這個醫院的園林策劃很喜歡木棉花吧?我剛剛一路走過來,看見了好多,這麼密集的種著,真是偏愛。”程微月這般說。
周京惟唇角的笑容淡淡:“陸郗城的妻子前兩年身體不好,總是流鼻血,陸郗城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木棉花煮雞蛋可以治,讓人在醫院裡麵移植到一大片,每次下班,就摘幾朵回去。”
程微月聽的詫異:“他好愛她的妻子。”
“我聽長輩說,見麵第一天求婚,第二天結婚。”
程微月震驚:“這麼快?”
周京惟笑著嗯了聲。
有了這個小插曲,也算是讓原本沉悶的氣氛有了緩解。
程微月伸手戳了戳周京惟的背,道:“那我們回去吧?”
“好。”
飛機駛入雲端,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朦朧。
程微月將遮光板放下來,整個人偎進了周京惟的懷中:“陸醫生是個很好的人,他和我說了你的病情,還和我說了要怎麼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