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早飯的香氣,程微月看見周京惟的背影,在餐桌忙碌,叫人安心。
程微月從前一直認為,愛,大約就是一個人願意為了另一個人改變,比如十惡不赦的人一心向善,比如最冷漠的人淚水滾燙。
程微月總是覺得,周京惟已經不像她從前初見他時,他的模樣了。
“醒了?下來吃早飯。”他的語氣很溫柔。
程微月笑著說好,步伐輕快的往下走。
早餐是簡簡單單的煎蛋和三明治,程微月咬著三明治,看著周京惟喝咖啡的模樣,笑著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今天很忙,可能不能幫我做早飯了嗎?”
“是很忙,但是我讓陳奕安幫我把行程往後排了20分鐘。”周京惟放下咖啡杯,雅致矜貴的麵容,微微眯著眸,笑意斐然:“畢竟,要抓住小公主的心,也要先抓住小公主的胃呀。”
兩人默契的笑了,氣氛很鬆快。
直到陳奕安跌跌撞撞的從外麵衝了進來。
他的手上還拿著通話中的電話,忐忑不安的看了眼程微月,又看了眼周京惟,才結結巴巴地說:“周先生...我剛剛收到了醫院的電話,醫院那邊說,您父親...他突然病倒了。”
是杯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牛奶的香甜在空氣中變得愈發濃稠。
程微月看著被自己失手打碎的杯子,連忙蹲下去撿。
而一直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反應的周京惟,知道此時此刻,才驀然蹲下身,替程微月撿著一地狼藉。
“不要動,我來就好。”周京惟的我語調安撫,足夠鎮定。
程微月將手中的一塊碎玻璃放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我去拿拖把。”
兩人安安靜靜地處理著這個小插曲。
而陳奕安看著他們,更是半點都不敢催,除了眉心的褶皺,越發的深。
最後一點點玻璃碎屑被周京惟用紙巾包著,扔進了垃圾桶。
程微月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上麵有較深的脈絡,青筋的痕跡。
“周京惟,我陪你去醫院吧。”
她說的很溫柔。
周京惟抬起頭看她,眼尾泛紅,開口,一點點喑啞:“你不是約了藍戎他們看劇本嗎?”
程微月用手心握住他冰冷的手背,很認真的說:“可是,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兩人一到去了醫院。
沒有意料中奄奄一息的病患,隻有站在病房裡,穿著中式的褂子,精神矍鑠的周秉權。
周秉權看見他們兩個,笑了笑,笑中透露著諷刺。
他看著周京惟,問道:要不是聽見我病了,你打算躲我到什麼時候?”
程微月沒有想到,這竟然隻是一場騙局。
她看著周秉權,不解又生氣:“伯父,您怎麼可以用您的身體健康來誆騙京惟,您難道不知道阿姨的離開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您怎麼忍心這麼騙他!”
她的語氣很重,字字句句都是詰問。
周秉權驕傲一輩子,怎麼能容忍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指著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