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儘燃笑的開懷,話語狠毒到極點:“你難道以為當你的兒子是件好事嗎?周秉權,我現在什麼都不缺,你的存在對於我而言,隻讓我覺得晦氣。”
這個結局,從來都不是周秉權設想中的。
怎麼會有人不愛自己的父母?
他原本以為,這個叫江儘燃的孩子,哪怕心中怨怪自己,但是說到底,還是缺愛的,還是想要得到自己的關懷的。
可是他錯了。
那個孩子看他的眼神,分明就隻有嘲弄。
是那種對待最最無關緊要的人的嘲弄。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周秉權眼珠艱難地轉動,看著周京惟不放,“我竹籃打水一場空,我什麼都沒有得到!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替暄素報仇了?你是不是.是不是這麼覺得的?”
周京惟已經不想再和周秉權計較這些問題了。
他皺了皺眉,伸手替周秉權倒了一杯熱茶,淡淡開口:“您不用這麼想我,我並不是來對您落井下石的。”
“那你來做什麼!”周秉權氣惱的一把揮掉了周京惟遞過來的水,“我現在沒幾天好活了!你不用演這種父慈子孝的畫麵給我看!”
杯中的水有大半都潑在了周京惟的衣服上,水痕洇在纖細的織料裡。
偏偏周京惟的神色平靜,沒有太多波瀾,隻是道:“那個江儘燃不是簡單的人,您最好不要再和他接觸。”
周秉權的表情,一時間變得很精彩。
周京惟什麼都知道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周秉權惱羞成怒,一字一頓。
他們父子二人的親緣,因為那麼多的往事,已經被消磨的徹底。有生之年,都不可能有和解的一天。
周秉權在林暄素從周氏集團的頂樓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決意不再原諒關於周京惟的一切。
他無從選擇,隻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周京惟走出去很遠,很能聽見周秉權在病房裡的咒罵。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句話在周秉權這裡是不成立的,他恨不得用這個世間最惡毒的話,來對待自己的兒子。
趙奚默站在醫院的走道,臉色難看的聽著病房裡難堪的話語。
他看見周京惟走出來,這才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走上前去:“事情我都幫你查的差不多了,那個叫江儘燃的,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周京惟金絲眼鏡後的眸光,攢了一層寒冰。
趙奚默看著他這個樣子,知道他現在心情肯定不好。
他便也就緘了聲,不再說什麼。
兩人一路無話的走到了醫院門口,消毒藥水的氣味漸漸消弭,有冷清的花香在空氣中彌漫。
這個時節,難得有這麼馥鬱的花香。
趙奚默想起了圓圓,圓圓是個愛美的寶寶,她應該會喜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