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安笑笑,接過女子的酒。
他說:「喝完這杯?」
「是啊...顧總,」女子用指尖在他的胸口畫圈圈:「你不會不賞臉吧?」
「賞,」顧繁安笑笑,下一刻,將整杯酒潑在了女子臉上:「這不就賞你了嗎?」
女子這才發覺不對勁,臉色慘白,連忙跪在了地上。
她的唇哆哆嗦嗦的,甚至不敢伸手抹一下臉上的酒漬,花容失色。
趙寒沉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幕。
而李昭樂了,不解的說:「顧繁安,你在飛機上吃炮仗了?乾嘛拿人家女孩子撒氣?」
顧繁安用手帕擦著指尖的酒液,下一刻,將手帕扔在了女子臉上。
「顧總...」女子聲音都變調,一雙眼睛驚恐莫名的看著顧繁安:「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給溫泠月發的照片?」顧繁安也不拐彎抹角,很乾脆地說:「還沒傍上,就這麼會來事?」
女子拚命的搖頭,說不是自己做的。
趙寒沉看著她,眉眼情緒寡淡。
「看來寒沉這幾年在國外,是真的心慈手軟,都有人敢把這麼拙劣的把戲用在他身上。」顧繁安的聲音,一寸寸冷下去:「你丫的是不是找死?」
「夠了!」一旁的李昭忍無可忍,推開懷裡同樣嚇得不輕的女人,道:「顧繁安,你不用在這裡指桑罵槐,是!是我讓她發照片給溫泠月的!」
「都出去。」趙寒沉捏了捏眉心,聲音帶著懶倦,下一刻,他緩緩睜開眼,語調陡然寒涼:「統統都出去!」….
一群女子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慌不擇路的離開。
李昭餘怒難平,看著顧繁安,冷笑連連:「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做!我難道是吃飽了沒事做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顧繁安聲音散漫,帶著點說不出的漠然:「畢竟周京惟之前把你肋骨打骨折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你可能已經忘了疼了。」
「顧繁安!你陰陽怪氣的本事還真是...」李昭咬咬牙,看向趙寒沉:「沉哥,你打算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溫泠月不是程微月,也永遠不會成為程微月!你在這裡不肯離開,守著一個虛無縹緲的贗品過日子,你覺得有意思嗎?」
趙寒沉在顧繁安身側坐下,他語調很淡:「我沒有把溫泠月當成程微月的替身,從一開始就沒有。」
李昭愕然。
他張口結舌半晌,道:「那你...你為什麼...不回涇城?」
「回去乾什麼?」趙寒沉嗤笑:「我不缺錢,不缺權,一個人自得其樂,為什麼要回去?」
「你就樂意這麼離群索
居的活著?」李昭不解:「沉哥,回國吧,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回去。你要是真的喜歡溫泠月,你就把她一起帶回來。」
「我和她之間沒有感情,」趙寒沉聲音很淡,「她性子乖順,又懂得察言觀色,我隻是覺得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
這一次,換成李昭啞口無言。
他沉默半晌,才道:「一點喜歡都沒有?沉哥,那你怎麼養了她這麼久?」
將近一年,竟然一點喜歡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趙寒沉的性子,怎麼會容忍自己有半點將就?
「我隻是看淡了,很多事情不必要,也不至於。」他起身往外走去,沒有猶豫。
而顧繁安和李昭相望,一時無話...
溫泠月過了好幾天,才去趙寒沉那裡收拾東西。
她原本就沒有帶很多東西過來,整理起來很快。
趙寒沉回來時,剛好看見溫泠月拖著箱子往外走。
他的眸色清淡,看著許久未見的女子,隻是緩緩道:「都收拾完了?」
溫泠月點了點頭,心如刀割。
她的眼眶不自覺泛紅,看著趙寒沉,喉間堵著血腥氣,翻湧反複著,讓她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剩下的東西,我會讓人搬走。」趙寒沉將鑰匙放在一旁的玄關處:「這棟房子送給你,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
「不必,」溫泠月笑得很僵硬:「趙先生給的東西夠多了,再拿,受之有愧。」
「沒什麼受之有愧的,」趙寒沉將鑰匙往溫泠月的方向推了推:「給你,就是你受得起。」
「那你呢?」溫泠月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問道:「你是要離開了嗎?」
「李昭他們想我回去。」趙寒沉頓了頓,低聲:「我會回涇城。」
溫泠月心驟沉。
可是她知道的,她沒有理由留下他。
趙寒沉離開時,被無理由叫住了。
後者聲音很輕很輕,她說:「趙先生,謝謝你。」
他步伐一頓,還是很乾脆的走了。
沒有留戀,沒有喜歡,更沒有愛。
溫泠月感覺到門推開的一瞬間,寒氣撲打在自己臉上。
這麼這麼冷,讓她找回了清醒。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收拾東西。
為首的人態度很好,說:「溫小姐,你看看你有什麼喜歡的,都可以留下,這些東西,趙先生都不要了。」.
傅五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