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拍特寫,沈金台脖子上有個吻痕,遠景還好,鏡頭一拉近,有經驗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沈金台自己也知道,他洗漱的時候就發現了,發信息把閻秋池罵了個狗血淋頭。
閻秋池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親的,沈金台是演員,他也是比較注重**的人,他和沈金台的私密事,他並不想讓彆人窺見,所以吻痕這種事,他其實很注意。
隻能一個勁地道歉,表示他絕不會再犯。
不過話又說回來,脖子以下不讓親啊,不然他也不會親脖子。
因為拍的是室內戲,圍巾肯定是不能戴的,不過他的戲服裡頭,的確也有高領毛衣,黑色的,不過隻穿過一次,因為仇紅覺得他穿上高領黑毛衣,太帥了。
如今穿上還是帥,仇紅讓化妝師給他把突發弄亂了一些,燈光調暗了一些,重新拍了一遍。
這是一場做飯吃飯的戲,氣氛依舊很壓抑,冷冷清清的房間,冷冷清清的父子倆,隻是許大海吃藥的時候,許星辰拿起那藥看了一眼。
許大海終於開口,說:“你沒必要回來。”
許星辰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手裡轉著那排藥,說:“ 你都這樣了。”
“就是都這樣了,要我說,就不要見了。”許大海說:“見了乾啥,有啥用。”
“你生兒子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養老送終的。”許星辰說:“傳宗接代可能是沒辦法,養老送終還是沒問題的。要斷絕父子關係的是你,我心裡依舊拿你當父親。”
這話帶著些諷刺,又帶著些溫情,彆彆扭扭的。
許大海說:“那個孫什麼,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他來了,你讓他進家門麼?”
“我是丟不起這個人。”許大海說。
許星辰聞言起身,開始收拾碗筷,似乎要發怒,又忍住了,端了碗筷去廚房,將東西都丟進水池子裡,然後擰開水龍頭,雙手撐在水台上,一言未發。
“不想回來你就彆回來,回來甩臉色給誰看!”許大海在客廳裡吼。
話音剛落,就見許星辰從廚房衝出來,許大海明顯哆嗦了一下,身體微微後仰,神色帶著怒氣,又帶著些許畏懼小心,卻見許星辰直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門“砰”第一聲關上,許大海一個人在椅子上坐著,坐了半天,又突然動了一下,好像失神了一會,又突然清明了。
沈金台覺得蔡駿演的真是好,演活了一個脾氣古怪,強勢,又因為衰老疾病變得有些脆弱的老頭。
一對彼此有感情,又有裂痕,互相不喜歡,又互相牽掛的父子,因為兒子無法改變的性取向分崩離析,又因為父親的疾病和死亡最終達成了和解,想一想,多悲情。
“今天晚上一塊吃個飯吧。”蔡駿說著問沈金台:“你有時間麼?”
“沒問題。”沈金台笑著說。
蔡駿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父子關係要緩和了,咱們也該聯絡聯絡感情了。”
他和蔡駿也就開拍之前見過幾次,吃過幾次飯,後來因為要拍出父子的那種劍拔弩張的陌生感,兩人在片場以外也很少聯係,不過沈金台偶爾也覺得他們倆太生疏了,怕後期父子情濃的時候,演不好。
“要不要跟閻總報備一下?”蔡駿玩笑說。
不過沈金台還真得跟閻秋池說一聲,閻秋池等著他晚上一起吃飯呢。
倆人都忙,也就晚上有時間見一麵。沈金台覺得,見麵都在床上,貌似也不大好,都不像是個正常的戀愛了,還是應該儘量多在正常的場合下見見。
他就考慮著要不要叫上閻秋池。
“都有誰去?”他問蔡駿。
蔡駿說:“你,我,導演,還有你們老總。”
他們老總,那就是季風行了,季風行和蔡駿關係很好,是老朋友了,這個戲就是季風行牽的線。
可他和閻秋池關係一直不大好,還是算了。
沈金台在去吃飯的路上,就給閻秋池打了個電話,閻秋池還沒下班,問他要去哪裡吃。
“要不我做東,請蔡駿和仇紅他們吃個飯吧。”
也給沈金台撐撐場子,反正蔡駿和仇紅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
“聽說這次是季總請客。”沈金台說:“你們倆不是一直對付。”
果然,閻秋池一聽到“季總”兩個字,語氣都跟著微妙了起來:“他倒是很會獻殷勤。”
他又問了一下具體地址,沈金台說:“你真要來啊?”
“吃完了我去接你。”閻秋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