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剛才已經睡了幾個小時的緣故, 閻秋池晚上又有點翻來覆去的, 大半夜的起來去喝水, 喝完水還去了一趟洗手間, 好久都沒回來。
沈金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本來想去洗手間看看,奈何實在太困了, 就沒有動彈。
過了很久,閻秋池帶著一身略有些涼的潮氣,重新回到了床上,從他背後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脖子上,嘴唇柔軟, 帶著一絲涼意, 親了親他的耳朵。
如此一夜過去, 沈金台覺得閻秋池真不錯。
雖然很重欲,乾那事的時候有點饑渴, 但該克製自己的時候能克製住,因為知道他這人重欲, 所以這份克製便更顯愛意融融。
沈金台演戲是沉浸式的, 他覺得要想完全進入到人物的情緒中去, 現實生活就要越淡越好,所以重頭戲拍攝的前兩天, 他就不再跑任何的路演了, 留在劇組裡頭, 除了演戲,琢磨人物,什麼都不乾。
拍攝**戲份的這一天,正好遇到沈如海一家來探班。
也是很巧,他覺得《春夜喜雨》中的父子關係,特彆像他和沈如海的父子關係,尤其是父親對兒子的情感,都是內斂而不知如何表達,年輕的時候又確實算不上一個好父親的那一種,父子倆有點牽絆,也有點彆扭疏離,。
隻不過戲裡的父子情因為是正兒八經的親父子,所以血緣親情更濃一些。
許星辰和許大海,即便是父子關係沒有斷絕之前,感情也遠不如現在好。
兒子已經成人,父子關係對調,許星辰會領著老父親去曬太陽,陪他去買菜,給他買衣服,吃飯依著他的口味,每天想方設法地鍛煉他的記憶力。
父親老了以後,成了孩子,孩子長大以後,成了父親。時間它很殘酷冷漠,但親情它溫暖,一代代延續。
有一天中午,許星辰在廚房裡做飯,許大海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坐著看電視。
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許星辰手裡的盤子差點掉在地上。
因為他看到許大海坐著的椅子上,在滴滴答答往下流水。
他趕緊放下盤子,走過去看了一下,問說:“你是不是尿褲子了?”
許大海眼睛盯著電視機,卻好像在發怔,聞言動了一下,抬眼看他:“啊?”
許星辰說不上心頭是什麼滋味,他將許大海拉起來,確定他是尿了,褲子濕了一大片。
許大海仿佛突然大夢初醒一樣,臉上露出極尷尬的神色來,又有些畏懼慌張,說:“我……我不知道啊,我……”
許星辰去了一趟他的臥室,拿了一套新衣服出來,說:“把這身脫了,洗一下,換上這個。要不要我幫你洗?”
許大海沒說話,拿著衣服就進洗手間裡去了,許星辰在外頭呆呆地坐了一會,然後起身去拿拖把,將地板重新拖了一下,桌子上的飯菜已經不再冒煙,他走到廚房裡,將湯盛出來,盛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放下手裡的碗,雙手撐在灶台上,就那麼站了好一會。
等飯菜都準備好以後,許大海還是沒有從洗手間裡出來,他敲了一下門,就聽許大海說:“催什麼催。”
好像突然就發火了。
許星辰說:“沒催你,就是讓你快點,再磨蹭飯菜都涼了。”
他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就轉身又去了許大海的房間,將被子卷起來,果然就看見床鋪中間鋪著一件棉襖,他將棉襖拿起來,發現床上一片潮濕,有很大一塊印記。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尿的床,大概嫌丟人,被子也不敢拿出來曬。
他就將被子抱了出來,搭在了院子裡。從洗手間出來的許大海看見頓了一下,一句話都沒有說。
吃完飯以後,許星辰進去洗衣服,許大海在客廳裡抽煙,沒說話。
許星辰也有些尷尬,不過心裡有遠比尷尬更複雜的感觸,許大海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格外沉默,父子倆都為這尷尬的意外感到無措,還不知道要如何去麵對。
第二天早晨醒來,許大海就不見了。
他還以為許大海像電視裡演的那樣離家出走了,慌裡慌張地出去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