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酒?”沈媛不滿道。
夥計臉色一變。算了,深閨裡的姑娘家,平日裡能偷喝到的一定都是父兄珍藏的好酒,品味自然高些。
夥計不欲與美女爭辯,轉身換好一些的酒。之前給上的的確很一般,本來是想著畢竟是一個姑娘家。在這個時代,越好的酒度數越高,而普通的酒就隻是稍微有一點酒的味道,次一點的,其實跟米酒清水無異了。
小二親自將酒為沈媛斟上。
“噗!”沈媛又把酒吐了。
小二這回臉色可不那麼好看了。想說話還沒等說,沈媛已經嚷嚷起來,“這酒不行,你再去拿好的來。”
小二忍了忍,京城之中,什麼人都有,輕易不好得罪。也是翠雲閣一向和氣生財。
如此這般又反複拿了三次,都被沈媛嘗了一口就都直接倒在地上。
“這也能叫酒嗎?”沈媛甚是囂張。
在大廳鬨得如此動靜,已經引得周遭食客紛紛側目,議論聲起。
這還不是好酒!店小二瞪圓了眼,就這麼直愣愣看著沈媛把一壺酒都直接灑在地上。
吃白食!鬨事兒!砸場子的!
一個姑娘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小二心道。
不用小二去稟報,掌櫃的已經過來了。
掌櫃的姓年,年掌櫃在這酒樓已經二十餘年,深得東家信賴。他早就注意了這邊動靜,此時走過來,手裡托著一壺酒。
“姑娘想來是對酒頗有研究呀!”雖然周圍人議論紛紛,年掌櫃依然不慌不忙道。
“不敢,不敢。隻是聽聞咱們翠雲閣乃京城第一大酒樓,才來想來小酌一杯,卻沒想到如此的……讓人失望。”沈媛說話一頓,卻是抿嘴一笑。
年掌櫃抬手拭汗。
如果來砸場子的是個彪形大漢,或者潑皮無賴,他有著是辦法應付,後院叫兩個打手,直接亂棍打出去都行。
翠雲閣既然能當得起京城第一酒樓,就也不是吃素的。
可這仙女一般的人物,就算是胡攪蠻纏三,卻也不能直接蠻橫打出去,周邊看熱鬨的,等著落井下石的看客可不少。他們翠雲閣不能落得個欺淩弱女的名聲。
何況這女子弱不弱待定,長得確實真的好。好看的人占了相貌上的優勢,讓人天生心生愛慕,有好感。
“姑娘要不再嘗嘗老夫手裡這壺?”年掌櫃說著把酒交給夥計。
夥計連忙上前為沈媛斟酒。
周圍人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吃飯,都盯著沈媛,看她纖纖玉手把酒杯送到朱唇邊輕輕一抿。
“還是不行。”沈媛這次倒是沒有倒掉,而是輕輕將酒杯放至桌上。
掌櫃的和夥計的臉色,卻更難看了。
這酒已算極品,乃翠玉閣珍藏。
“平淡如水。”沈媛道。
年掌櫃沉默無語,轉身離去。
片刻間手上又托一壺酒前來。來到沈媛跟前,把手裡的酒遞出去。
沈媛伸手去接。年掌櫃卻又把手一縮,把酒往自己這邊一退。
沈媛手拿了個空。
“這位姑娘,我翠雲閣在京城數百年,賣的酒雖不能說每種都是世間佳釀,卻也從不摻假造假,且放眼京城,除了皇家貢酒,民間私藏,其餘但凡售賣酒水之地,老夫都有自信,我這翠雲閣敢稱第二,還無人敢稱第一!”
沈媛聽得頻頻點頭,年掌櫃說到慷慨激昂之處,她還配合著拱拱手。
“可是姑娘屢屢說我翠雲閣的酒不好,姑娘可是在其他酒肆品過比我這翠雲樓更好的酒?
姑娘嘗了我手裡的這壺酒,若是還覺得不好。那就請姑娘說出一樣比此酒更好的來?
若是有,姑娘說出一二,待查實後,我年某定甘居下風,這頓酒席不但分文不收,以後定然視姑娘為我們翠雲樓座上賓,無論何時來我酒樓我都不收分文!
可是若是說不出,那姑娘可就有恣意挑事的嫌疑了。年某是開門做生意之人,有人如此侮辱我們的酒,年某也是要討個說法的。
這前前後後七壺酒的錢,姑娘可要都付了,並且還要當著諸位食客,給我們翠雲閣道個歉。若真如此,就彆怪年某不講情麵,難為一個姑娘家……姑娘,我手裡這壺酒,你可願一嘗啊?”
年掌櫃說著,掌中酒壺複又遞上來。
這番話一出,周圍食客們議論聲更加紛紛,又說這位姑娘就是明擺著來找事兒的,這回看怎麼收場。
也有人說這姑娘如此貌美,想必身後靠山不一般,這翠雲閣也未必就得罪的起。
還有人說,這是玉皇大帝派來的酒仙下凡,所以凡間一切酒品才看不上……
沈媛爽快的接過酒道,“年掌櫃說的很清楚,小女子並無異議,這酒好便是好,我若說不好,自然是能拿出比這更好的酒來。隻是如果我真的拿出來了,你們翠雲閣要給所有食客酒水半價優惠一個月。如何?”
這賭注頗大。翠雲閣任何一樣酒都不便宜,但翠雲閣每日賓客如雲,這半個月的對折打下來,好大的一筆數目啊……
“好!就依姑娘!”說著,年掌櫃身後轉出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