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已經被折磨得精神崩潰,把什麼都說了,卻從整個事件來看,她之所以能行此毒辣之事,竟然和巷子口的那家茶館以及王婆子有關。
“隻是這個案件隻能就此結案,王婆並無教唆害人證據,這婦人也確實下藥害人,罪有應得。”孟京飛黯然道。
又一日照例開堂審理此案,人證物證俱已找到,當堂結案。
小翠因作證有功,展鋪頭為其求請入良籍,又出錢補償了馬家銀兩,馬老太也無話可說。
本來好好的日子,如今馬家隻剩馬老太一人,以後也不知如何過活。
小翠隻身從衙門出來,站在馬路上不知何去何從。
“喂,你願不願意跟我?”
小翠抬頭,馬車上一位姑娘掀開車簾正向她招手,是那個長得特彆特彆漂亮的姐姐!
小翠開心點點頭。
“姑娘,何苦去招惹這不明來曆之人,小心惹得麻煩。”若眉小心提醒道。
沈媛笑著不以為意,她眯起眼睛看向陽光所在之處,明亮閃耀。
“生而為人,隻要她想享受生活,熱愛生命,那麼如果我能給她一個機會,未嘗不可。”
若眉低下頭,小姐這些話,她越來越聽不懂。
馬車停住,展京飛站在前方。
沈媛下車。
“多謝展鋪頭還我水井酒清白。”沈媛拱手作揖,依然行的是男子禮。
展京飛不禁想起當日初見,她做男子裝扮,走路出神一頭撞到自己懷裡。
“食朝廷俸祿,這是我應該做的。”展京飛道。
“展捕快鐵麵無私,執法嚴明,不知若是有一日,你我對立,會是何狀況。”沈媛突然道。
“這……”展京飛怔住,“展某隻希望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沈小姐為何如此說?”
沈媛嫣然一笑,“我瞎說的。”
其實,她隻是直覺。
就此彆過。
展京飛看著沈媛走上馬車的背影,終究沒有再發一言。
都在京都,若是有緣,定然會再見。
他的心意,她又如何能不知?
隻是沈媛心中卻明了,她與展京飛,注定無緣。他日她所謀劃之事,與他能不當敵人已經很好,朋友實在是癡心妄想。
小翠一直跟著沈媛回到家中,將她暫且安置在若眉房內。
一切收拾停當,小翠來到沈媛跟前。
沈媛慢悠悠扣著茶碗,抬頭看小翠,“現在隻有你我,你可以說了,你都聽到了什麼!”
小翠大驚。“小姐,案子已經結了,小翠沒有撒謊,卻是那婦人下毒。小翠絕無虛言。”
沈媛緩緩道,“我知道你說的不假。隻是,卻不是儘言。你當初說會把所見之事,所聽之言,一五一十交代,不過後來你卻隻說了你見到的。那麼現在我問你,你所聽之言呢?”
小翠慌亂跪地,左顧右盼,見房門緊閉,四下無人,才對沈媛磕頭道,“小姐救我,又收留我,以後小姐就是我的主子。小翠也不欲對小姐隱瞞。”
小翠隻對官方說了一半,而那婦人也隻說了一半。
如沈媛之前所料,這婦人自己下毒謀害親夫,事後應該儘量掩飾,怎會又大張旗鼓的宣揚出來,扯著翠雲閣的水井酒下水,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小翠道,“那婦人下了藥我是看見了的,我知道事情不好,此時絕非逃走的良機。若我逃走,這馬家定認為是我害死他家男人後潛逃,到時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所以我悄悄又回到馬廄。果然那婦人將她男人毒死。卻在他毒發身亡之後,小翠又意外聽到一段對話。”
“啊!你竟然將他毒死了!小娘子,你這……可如何是好。”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那街口茶湯鋪的王婆。
“你現在趕快報官自首,莫要連累了我!”王婆跺著腳說,耗子藥是她的,她怕自己說不清楚。
此時那婦人看到被王婆撞見,已經慌的不行,一個勁的跪地求王婆放過她。
“我不是要不放過你,隻是這耗子藥是從我店裡偷出來的,你讓我如何是好。”王婆無奈道。卻是抓著那婦人不依不饒,一直說要報官自首。
直到後來,王婆才說要婦人隻說是水井酒害人,若小娘子如此這般聽她的話,她便當做不知道這事。
小娘子無法,隻得依她。
原來這就是了,沈媛沉思,果然自古王婆的茶,都不是那麼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