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月初五,楚屏東鎮江與嶺南軍關渡交鋒,大獲全勝。
楚菱昔晉升為皇貴妃,宮廷內禮儀冊封設宴,無不比照皇後規製。
楚屏東原就是關渡賬下副將,對嶺南軍的作戰習慣,以及將帥用兵策略極為了解。鎮江乃入關要道,易守難攻。
一時間,兩軍僵持不下。
沈媛窩在小院子裡曬太陽。香水坊如今都隻有下麵夥計看著,水井酒沈柯在經營,聽說已經又收了千斤葡萄,在釀真正的葡萄酒。
整天催著她這個師傅給他賣命賺錢。
沈家小娘子估計是快生了,他也不歇歇。
好容易打發走了,沈媛嘴裡叼著草棍望天。
沈媛:“真的得走了。”
小翠:“為什麼?”
沈媛:“你知道為什麼我能這樣安然無恙的活在這大太陽底下嗎?”
小翠:“因為小姐是個好人。”
沈媛:“我不是好人。我活著,是因為有人讓我活著。”
小翠:“那他如果不想讓你活著了呢?難道小姐就去死嗎?”
沈媛:我還不想死,我和你,和這世間的人一樣,都想好好的活著。
小翠:我可不喜歡生死都掌握在一個人的手裡。從前我爹娘應該是掌握我生死的人,他們把我賣了,後來伢子掌握我的生死,誰給他銀子買我,就把我賣給誰,後來買了我的人,就是我的主人,決定我的生死。這樣的活著,真是比死了還難受。
沈媛:那你現在跟著我,就不難受?
小翠:我跟著你,是我自己願意跟著你,而不是誰強迫的。你讓我跟著你,你就會問,“喂,你願不願意跟著我?”
小翠說著幸福的笑眯眯的,“你就是這樣問的……你問了。”
沈媛:“對,我問了。”
半響,沈媛又道:“可是從來沒有人問過我。”
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做帝姬,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做這個四姨太,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做這張底牌!
因為他們知道我沒有第二個選擇,他們不殺我,讓我活著,留著我做這張底牌。
可是,我要的,不是他們要我活著,我要的,是我要活著。
……
小翠:那個人是誰,我們去找他說理。
沈媛:這個理沒有地方說,隻能打架。
小翠:那我們就打,小姐我很有力氣的。
沈媛:對,沒有地方說理的時候,就隻能打架。誰打得過,誰就是道理。
有些話,不能跟小翠說,有些話,也隻能跟小翠說。
沈媛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開工乾活吧,戲還要唱下去,不過也唱不了幾日了,該安排的人都已經安排走了,自己再不走,難道等著讓人真的當底牌打出去嗎?”
皇宮內,楚菱昔盛裝坐在自己宮內。
權文田進來,卻見新晉封的皇貴妃滿臉堆笑站起來相應。
“權大人,這是父兄從外麵捎回來的一點心意。”楚菱昔親手奉上。
隻見托盤上是巴掌大的翡翠鍍金鑲嵌的紅珊瑚觀音佛像。
權文田滿臉堆笑,“娘娘客氣,楚大人已經也給老奴稍了不少了,這些各色玩意,顯然是楚大人專門挑給愛女的,娘娘在宮裡悶,留著把玩。”
楚菱昔表情訕訕,她小家子出身,本來就有些沒眼界,再奢華的禮也總是顯得底氣不足。
權文田卻並不在意。
察言觀色,微微一笑。
“你父兄都安好,娘娘在宮中便安好,娘娘放心。”
楚菱昔乖巧一笑,“還是都依仗公公提攜。”
權文田,“好說,好說,隻是不知娘娘叫老奴來,是何事?”
楚菱昔神色一凝,皺眉道,“權大人,我有一事不明,那蕭家抄家之日,據說蕭老侯爺的四姨太本應該罰入娼妓坊,誰知她偷梁換柱,逼著自己丫鬟頂替了她,而她則逍遙法外。”
“哦?”權文田突然神色微微有變,他沒想到這個依仗自己和父兄而上位的皇貴妃竟然也對蕭府四姨太有興趣……莫非她知道些什麼故而來試探?
楚菱昔看出權文田神情異樣。
權文田:“皇貴妃的意思是?”
楚菱昔:“我要她死。”
權文田:“她得罪過你?”
楚菱昔:“算是,也不算。隻是當初小兒女的一點心中不痛快,看不得她逍遙快活。”
權文田心中暗罵,小兒女的心中不痛快!此等婦人,真是讓他快失去了耐心。
權文田直接道,“現在還不行,她留著我還有用。”
楚菱昔:“蕭家已倒,區區一個小螞蚱權大人又何須在意!她在一天,本宮心中就不快活。”
權文田不悅,“老奴要做的事情,想來還不沒到要事無巨細和皇貴妃你商量的地步……”
這句話說的楚菱昔一個激靈。
楚菱昔一個站不穩,多虧身邊僅有的一個宮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兩腿發軟的皇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