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窮水儘疑無路(1 / 2)

() 三日後,司徒燁回巫溪城。

司徒燁:“你們就這麼讓她進去了?百裡奚,你給我出來!出來給老子說清楚。”

翠姑含淚,在院子裡跪著。

這麼俊俏的一個大人,此時也“老子”“老子”的掛在嘴邊上。

司徒燁明顯喝了很多酒,十分醉意,拎著酒瓶子在百裡奚門外晃悠。

“你說,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放著你的那些人不用,把阿媛塞進去!”

嘩啦!摔了手中酒壺,司徒燁就要往裡麵闖。

百裡奚帶著幾個人在屋內埋頭工作,也已經三日三夜沒有停歇。

他眼睛是紅的,不是熬夜紅的,是從得知沈媛進了病患區並不打算出來之後,就瞬間紅了。

他曉得她會有法子,可是他沒想到她會是用這樣的法子。

把自己性命壓進去……

他才曉得她前一夜為何要問他多久才能研究出治病的藥,才明白她為什麼要跟他說那些話。

她自己親身就呆在病患區,陪著這些生病的人,自動打跑了要把人都關起來自生自滅的傳言。

她就在哪裡,勝萬語千言。

於是百姓們不再有惶恐,自動登記情況,病患者進西北病患區,家屬在待定區,其餘的在東南一帶活動。

大家甚至都是主動登記,自發形成隊伍,讓當兵的省了不少事兒。

第二日,翠姑去找鄭工,拿著沈媛的圖紙,說要做一種叫口罩的東西。

第三日,街道上府衙開始撒消毒的藥粉,並且寫了告示告訴大家如何預防,勤洗手,吃煮熟的食物等。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民心安定。

隻有百裡奚的心懸著。

他是大夫,他知道要想把病患區的醫好,有多麼的不可能。

可是,等死嗎?

百裡奚覺得她是把命交到自己手上了。

她的態度不用說,分明是要和這些百姓同生共死……

百裡奚帶著自己的人,不眠不休。

然後,司徒燁回來了。

翠姑失聲痛哭跪於司徒大人麵前。

最開始司徒燁並沒有想到是沈媛出事了,他還不知道沈媛已經回到巫溪城。隻當是看到自己沒有找到沈媛,翠姑傷心罷了。

他自己又何嘗不傷心?

於是安慰道,“她一定會沒事,總會找到的。”

誰知翠姑搖搖頭,哭哭啼啼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司徒燁聽了個七八分,翠姑不是容易哭哭啼啼的人,彙報情況也從來都是簡明扼要。隻是這一次竟然如此囉嗦。

不過他還是聽到了幾個關鍵的句子,“巫溪城病患越來越多,小姐說人要隔離,他們不聽,於是小姐把自己和那些病患關在一起了……”

他初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隻覺得心裡一顫。

仿佛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人狠命的攥了一下。

然後他就笑了,目中有了淚。

他去看她,隔著柵欄,她隔得遠遠的。

然後他看她笑了笑。他就也笑了。

她臉上帶著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幾層棉布戴在嘴前麵,兩邊各一個繩套,套在耳朵上。

他手裡也有一個,進城的時候就發了,衛兵跟他說,這叫口罩。

是要求必須戴的,不戴是不允許走到街上來的。

可是他遠遠的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偷偷把那個口罩摘下來了,他就是想讓她看看他的樣子。

她看到他,然後笑了笑。

戴著那個口罩,隻漏出了兩隻又大又萌的眼睛。可是他還是看出來她笑了。

離得很遠,他也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就看她伸手指一指自己手中的口罩,又指一指自己的麵部。

他明白隻是要讓他也把這口罩戴上。

他就戴上了,然後看她又笑了笑。就轉身回去了。

晚上他一個人獨自喝酒,他想起過去有一次她跟她說,“作為人要有共情的能力,一個社會不能缺少共情。”

他不知道她說的社會是什麼。

或許就是天下。那個女子,那一年的中元節,她指著滿天煙花,對自己說“我打個天下給你啊。”

於是,她真的就去找做煙花的,搗鼓出一種東西叫**。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那真的可以意味著……天下。

可是她又說真正的天下不是武力可以得到的,真正的天下,在心中……

他莫名的突然辛酸。

喝酒喝得多了,莫名的就開始辛酸。越是辛酸,喝的就越多些,於是就去百裡奚那裡大惱。

其實,心裡明白,是遷怒。

他一直知道百裡奚的身份不一般,那一次百裡奚在山穀救了沈媛,他就暗中又仔細查了查,才驚訝的發現,他竟然是西岐國王子。

這個身份他一直沒跟沈媛說,隻因並不知這西岐國王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是敵是友尚不清楚。

一直就沒有尋到與百裡奚攤牌的好時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