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羅紅卻不這樣想,現在出去,司徒燁跟她從此也就是兩不相欠,估計從此就是互不往來。所以就算救上一救,出去也隻能是個平民身份。
徐羅紅不想這樣。
而這二個轉機,就是沈媛的病。
聽說沈媛病了,徐羅紅日日在牢獄中吃齋念佛,求菩薩保佑小姐康複。樣子誠的小獄卒看了都感動。
這也不得不佩服徐羅紅的演技,真真的裝什麼像什麼。小獄卒真的感動了,徐羅紅裝的柔弱,且從來為求司徒大人徇私放她出去,已經讓小獄卒對她有了幾分好感。
並且彆看她對司徒燁從來絕口不提自己是冤枉的,但是跟小獄卒卻私下裡說了很多。比如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那個方子是害人的,原本就是祖上傳下來的方子。自己本想著治病救人,誰知道學藝不精,反倒害了很多人。自己真是死有餘辜,恨不得一頭撞死……
她這番話說的漂亮,就在於從來不在司徒燁跟前說,而是私下裡跟獄卒說。反而更加頗得小獄卒的好感。
那一陣子,全城百姓都知道小姐病了,大家深深擔憂不以。誰都知道,這一定是之前因為瘟疫一事,身子被掏空了,沒準撈下了病根。
老百姓們沒事都天天求菩薩保佑沈媛,就連城西邊的寺廟,香火都比平日裡旺了好幾遍。
經常能看到受了沈媛恩惠的某家子百姓,上香為沈媛禱告,願小姐早日康複什麼的。說著說著就痛哭流涕的也有,每個人都心誠的不得了。
事情就突發在這一天,徐羅紅突然跟小獄卒說,她知道一個藥方子,沒準可以治小姐這個病。
按理說,她前一個藥方子就是害人的,現在又說拿出一個方子,也是真的很敢拿出來。而更要命的是,小獄卒經過她一個多月的裝可憐催命,也是真敢信。
小獄卒一邊念叨著你祖上的方子不會都靠不住吧,一邊接過徐羅紅寫的方子。
徐羅紅道,“不會不會,這個方子我用過,當年也是救過人的。”
小獄卒識得幾個字,打開方子一看不禁張大了嘴巴。
就聽徐羅紅道,“小哥,你若是信得我,將我帶出去,就幫我帶一口爐子和炭火進來,我來親自做藥引。”
可能也是太希望城中小姐快點好,小獄卒也就答應了。
這藥引,就是割了徐羅紅手腕上的一塊肉……
好在小獄卒還算謹慎,拿著徐羅紅熬製的藥引和藥方子,尋了葛大夫。又按照徐羅紅囑咐的的,並未說是徐羅紅的,隻說是自己親戚所製。
還彆說,那時候沈媛昏迷著,大家都著急。這個方子,葛大夫還真聽說過,乃是民間的一個土方,葛大夫又親自驗過藥引,動手配了藥,就端給了沈媛。
陰差陽錯,第二日,沈媛就醒了。
小獄卒這才偷偷稟明司徒燁,是徐羅紅所獻。
當然,也是徐羅紅日日都央求小獄卒千萬不要告訴司徒大人,以免他難做的結果。
雖然前一個藥方害了人,後一個藥方卻算是戴罪立功,救了小姐。
如何救的,獻出了祖上的一個方子,拿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來做了藥引子……
這些話小獄卒一個字都不漏的稟明了司徒燁。直引的司徒燁聽得心驚肉跳。
果然如徐羅紅所料,他急急的來獄中尋她。
她反倒故作很鎮定的樣子,低著頭,並不言語,他問一句,她就答一句。
所答之言無不照實說了。隻是聲音低低的,緩緩地,帶著一絲絲看破紅塵的不經意,仿佛什麼都看淡了的樣子。
“阿燁,我害了城中百姓,已經是有罪之人,你何苦還來看我。”
“還問那些做什麼,我沒沒事的,能救沈姑娘,我死不足惜。”說著輕輕轉動纏著紗布的手腕。
司徒燁拽起了一看,竟然還流著血,已經滲透半個紗布。
散開紗布一看,更是杯口大的一塊傷口,因為沒有用藥,創傷麵太大而流血不止。
當下就做主將人帶了出去,仍舊交給元嬤嬤等一乾老人伺候著。
夜裡又送來了藥。
徐羅紅這才戰戰兢兢,委委屈屈的跪在司徒燁麵前落下淚來。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從當初相遇,一見傾心,父親臨終托孤,到後來一路生死相隨,如今妾氏犯下錯誤,終是無顏相見等語。
這淚一落,當天晚上司徒燁就沒走成。
賈斯苒將事情經過敘述的完整。經查明,徐氏並無有意害人之心,並戴罪立功,將功抵過。案卷的結案,還是賈斯苒所寫。
沈媛一邊喝茶一邊聽著,兩個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扣著大理石桌麵……
她一扣,賈斯苒和靳山的小心肝就替司徒大人抖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