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靳山這個人還是挺聰明的,他沒有挑唆她去找司徒燁打一架,也沒有說要不然就跟她一起去直接殺了徐羅紅,而是坐下來說讓她不要太埋怨徐知府和賈斯苒。可見這個人還是有點腦子和心胸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靠得那麼近坐過來,她卻沒有一腳把他踹開的原因。
想到這裡,沈媛正要開口讚賞靳山幾句,就聽晉商轉頭對她道,“要不我們去把徐羅紅殺了為民除害,然後再去找司徒燁打一架給你出氣。”
沈媛正要讚賞他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截住,一口口水嗆到了自己。
等到自己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發現也就沒那麼氣了。
她也開始思考,要不要就賣司徒燁一個麵子,讓他看好自己家的女人,以後大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然後就又開始犯愁了。
靳山看著自己麵前這女子,一會兒喜一會兒憂的,一時竟然摸不準自己剛剛的提議她是如何想的。其實他也不過是想逗她笑一笑。
太陽完全沉下去的時候他二人才從城樓上下來,回去之後就見賈斯苒已經在院子裡。
沈媛瞪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心虛,討好的笑笑。“聽說今天晚上有雞湯喝,小人我這幾日……咳咳……身體不適,不知道不能不蹭一碗。”
現在天氣也不涼了。沈媛院子裡搭著涼棚子,偶爾吃火鍋就在外麵。
是特製的小鍋,一人一個,下麵石頭墩子打磨出了正好放炭火的小窟窿。滾燙的雞湯下了各種菌菇、蔬菜和肉,很是鮮美。
賈斯苒並不是真的要來討一碗雞湯吃的,不過坐下來之後去發現,低眉順眼的賴在這裡,很是值當。
兩碗雞湯入肚,還好他沒忘了這一趟是來做什麼的。
於是瞅著沈媛的臉色也不是那麼難看,終於還是開口,“聽說司徒大人今天送了某人出城。”
靳山:“哦?我剛剛在城樓上坐著,怎麼都沒有看到。”
賈斯苒對靳山的搭話很是感激,送來感動的一瞥,“你們當時應該是在城南的城樓上坐著,他們走的是北門。”
靳山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這兵荒馬亂的年月,不知司徒大人是送何人出城啊?”
賈斯苒對靳山如此上道簡直感激涕零,連忙接下話柄道,“下官也是奇怪,一打聽,是送徐姑娘,說是徐姑娘看破紅塵,送去城外的三清觀清修去了。”
這句話說完,賈斯苒著實的鬆了口氣。這司徒燁所拜托之事也算完成了大半。
就聽靳山道,“哦?徐姑娘嗎?那咱們的司徒大人也舍得?”
一句話說出來,賈斯苒還沒鬆到底的那口氣就又提了上來。
偷偷看沈媛臉色,卻見她毫無反應的喝著湯,才暗暗又緩緩的把這口氣呼出來。
沈媛低頭喝了一碗清湯,又加了些香菇、平菇,牛肉片,五花肉片,吃著不過癮,又讓小翠調了蘸料過來,撈了幾塊雞肉吃。
胃口甚好。
沈媛其實是覺得,自己現在除了吃之外,也沒什麼可做的。
她自己活了兩世,自問經曆的比彆人多謝,很多事或者人,也應該比彆人看的更透些。
比如這時局,其實她是想和司徒燁分個你我出來的,可是好像大家都不這麼認為,而時局……似乎也不允許。
其實她翻起臉來,挺絕情的。
可是因為一個女人就翻臉,說出去實在辱沒她沈媛的名聲。
所以她想來想去,這事就這麼翻篇算了。司徒燁既然把徐羅紅送到了道觀裡,此事也算是有了一個終了。而她自己和司徒燁,自然還可算作好兄弟,她做不來紅顏知己什麼的,更不可能對他以身相許,那麼隻能是好哥們。
好哥們一起打個天下什麼的,也是一樁美談。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翻臉了。
沈媛整個晚飯期間其實都忙著勸自己大度一些。
兄弟之間,就算是以後要為一個女人翻臉,也不能是徐羅紅這樣的,勢必要為一個傾城絕色翻臉才夠得上載入史冊,就比如……她自己這樣的。
想明白了這些,沈媛神情也跟著輕鬆靈動起來。
靳山和賈斯苒也跟著終於悄悄鬆了口氣。唯有靳山有些遺憾,後悔沒有借此事煽風點火,讓她跟司徒燁翻臉。
不過或許此事這樣了結,讓他二人心存芥蒂,比此時當麵鬨開了有趣。靳山一邊低頭加起一塊雞肉,一邊暗暗想著。
這樣又風輕雲淡的過了幾日。
天氣呼啦就熱了起來,城裡也突然變得熱鬨。
像是出去找她的成元將軍和小馬哥一對人馬都回了來。之前出去尋她,後來知曉她回了巫溪城,卻又因為外麵的戰事絆住了腳,這幾日才回。
然後守城的又來報說有兩撥人在城門口拿著沈媛的親筆手書,說是她的朋友。
沈媛急急的自己奔去城門,一看原來是沈鴻升和苑塵塵兩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