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一心隻擔心著彆人,卻並未反應過來,自己如今這樣衝回安陽,豈不也是自投羅網。
……
司徒燁並未到安陽。
確實如沈媛所料,他的確是拚死趕去安陽。然而卻同樣遇到重重追殺。
嶺南王誓要斬草除根。
而其派出的追殺卻要比當年權文田的暗夜殺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不是普通的殺手,而是死士。一批接一批,不死不休。
另外,嶺南那個地方,還有另外的可怕之處,那就是巫術,蠱。
司徒燁的行程因為這些死士的追殺而被絆住,而後又因為不得不躲避這些追殺而不斷的迂回,改變行程路線。
這樣一搞,陰差陽錯,反而竟是沈媛先到了安陽。
此時沈媛扮做五旬老嫗,靠在東城集市的一角賣枇杷。
有個貴婦帶著丫鬟的馬車走著走著突然就在這集市路當中壞了,車夫下來看,隻聽道,“夫人,輪子裂了,勞煩夫人下來等等,這馬車不能坐太危險,我速速去換一個來。”
也是貴婦丫鬟主仆二人就站在街角等車夫。
一邊等一邊無意中掃過沈媛這枇杷攤子。
兩大籮筐枇杷。
“甜不甜?”那貴婦說著就上前伸出兩根指頭捏起其中一個。
“哎呦,您不買可彆捏,看都捏壞嘍。”老嫗急忙道。
“捏一捏怎麼了,真是多事。”那貴婦怪道。
“我這枇杷可是從上好的,個個甜得很,你捏壞了,無人買,我哪裡有錢送我的小孫子上學堂喲!”老嫗嘀嘀咕咕。
“真囉嗦,誰說我不買,這些我都買了。”那貴婦一指地上擺著的兩大筐。
身後的小丫鬟當即就上前把錢遞到了老嫗手中。
老嫗眨眨眼,“真的都要了?”
貴婦:“怎樣,難道還不賣我?”
老嫗:“我後麵還有兩筐,你也一起要了嗎?”
貴婦:“我要來做粥吃嗎?”
老嫗:“可以做藥,對嗓子不好的人有奇效。”
貴婦:“你會嗎?”
老嫗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實不相瞞,隻是我家的祖傳秘方。”
於是就聽貴婦說道,“既然可以入藥,後麵那兩筐我也一起都要了。一會我馬車來了就拉走,不過還需你幫忙搬到府上。”
老嫗又得了銀錢,連忙彎腰作揖道謝,“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好說,好說。”
馬車沒一會兒就到了。
丫鬟扶了貴婦上馬車,回頭接過四大籮筐枇杷。
貴婦回身突然對丫鬟道,“哎呀,我竟然忘了去買蘇滿樓裡的那道水晶肘子。今天晚上老爺要吃的。”
丫鬟道,“現在過去嗎?”
貴婦:“你幫我去賣了帶回府中。我就不去了。”
丫鬟轉身自己去了。
然後老婦也一腳登上馬車。
馬車夫並不驚訝。可能是家裡這位夫人經常買些奇怪的東西。見怪不怪了。
馬車夫還以為這次是買了個老嫗。
隻是不知做什麼用的。
馬車出了市集,人少路寬走的就快些。車軲轆咕嚕咕嚕轉,以為速度快馬車略微搖晃。車廂簾子卻從裡麵掖都緊,紋絲不動縫隙都未透出半分。
裡麵的貴婦一把撲在老嫗身上!
“沈……嬸子……你怎麼敢在這裡!”夢娘一把抓住沈媛胳膊,死死的攥著,另一隻手死死掩住自己的嘴巴!
名字是無論無何不敢叫出口的!
現在安陽誰不知道,如今這個嶺南王在抓假帝姬。
老嫗驚訝的瞪圓眼睛,滿臉的褶子都被瞪得淺了幾分,“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夢娘得意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比我的好看,我就記住了!”
這是什麼跟什麼……沈媛無語。
“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沈媛問。
夢娘:“送你去報官。你不知道嗎?城門口就貼著告示,光是如果能上報假帝姬行蹤,就可得獎賞萬兩黃金。你說我把你這個活人送過去,當官的沒準還能賞我一個官做做。”
真是聒噪。無聊。
沈媛道,“我餓了,也臟得很,好幾天沒洗澡了。你借肩膀給我靠一靠吧。”
夢娘於是沒再說話,輕輕鬆開沈媛,讓她靠著自己。
沈媛確實已經記不得多少天沒有踏實睡過一刻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