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奚倒不至於焦頭爛額措手不及,卻也沒來麻煩她分毫。
沈媛很是感激。
又過了幾月,聽說西岐搶占了大夏幾個城池過去。
沈媛也沒評論什麼。
天下之大,分分合合。
閒來無事她做了個地球儀出來,四大洲五大洋的一一標記清楚。惡作劇一樣送給司徒燁。
司徒燁不明所以。
“你確定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靳山在一旁抱著劍隨口問。
倒是問的沈媛一愣。
是啊,你確定嗎?
不,我不確定。
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人都是自以為是的生物。
北融、西岐和大夏分分合合時不時的有戰事發生,靳山和司徒燁樂此不疲的跟她報告外麵的情況。
她卻越來越淡然。這個世上,實在再沒了什麼是自己可擔心的事。
山外的日子瞬息萬變,她山上的日子日複一日都是一個樣子。
本來留了兩個伺候的小宮娥,她怕她們跟著在山上煩悶,都又讓百裡奚遣回宮了。
偶爾自己爬山。雪山濕滑實在難走,又沒什麼現代的攀登器材,多少有些危險。
沈媛也不太怕。
她這幾個月功夫倒是精儘不少,一手軟劍舞得很是了得。
從前都說舞劍隻講花架子的常常不中用,其實他們都錯了。
真正好的劍法,才是最好看的。
她一手劍法舞得亂花漸欲迷人眼。
越好看的,越危險。
真正好看的,才最危險。
偶爾靳山過來,她就和他比試一番。
靳山如今不是她的敵手。或許司徒燁還可,如果,他的腿沒廢的話。
她終究還是欠他的。
司徒燁有一次忍不住安慰她,說欠他的是蕭衍,他自己倒也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她,依舊習慣把蕭衍的,都攬在自己身上。
可是若說淵源,其實帝姬周媛和司徒燁認識的最早。
沈媛低頭一笑,他們都不知道。她隻是沈媛,她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大紅的喜帕蓋頭一掀,看到的就是蕭辰逸的臉。
如今,依然會午夜夢回的一張臉。
還是少年的樣子,玉帯雲靴,飛揚跋扈,眉宇間藏不住的少年神采。
終於爬到山頂上的時候,才發現上麵竟有一處道觀。
她隨性走進去,從此就認識了懷煙。
懷煙是一道姑,也不知在此修行了多久,也不知為何要在此修行。總之遇到了,便隨緣。
從此她就愛上了時時往山頂上跑。偶爾喝喝茶,下下棋。
懷煙是個不修來世,隻問今生的道姑。
出見沈媛時著實一愣,很是驚訝了半日。
她說近日便知曉,會有一位無今生也無來世的人拜訪,她還納悶,不想今日竟見到了,世上果真有這樣的人。
沈媛也不知說些什麼。
後來熟了,沈媛又忍不住問,若是自己無今生無來世,可有緣還能續前世?
懷煙搖搖頭隻是不語。
是夜沈媛偶得一夢,夢中有人徐徐而問,“前世,前世,可記歸路?”
猛然轉醒,記得夢中那聲音竟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