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門聽了很久,令他失望的是,唯獨在這時沒有任何異響。
謝從凝睡不著,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瞧著離天亮還有大半個夜晚,突發奇想戴上耳機,收聽那晚厲清嶸聽著的電台。
深夜電台千篇一律,無非就是點歌,和主持人傾訴心事。
謝從凝聽了會兒覺得索然無味,切了好多台後,被一陣陰森的音樂吸引。
深夜恐怖廣播電台,獵奇者的首選。
作為慫人中的佼佼者,謝從凝卻偏愛看恐怖電影,碰上可怕的鏡頭閉上眼等它過去繼續看,樂在其中不可自拔。
“各位聽眾晚上好,我是主持人彥誌,有離奇的故事歡迎隨時和我們分享。”
謝從凝躲在被子裡窩了好一會兒,露出一條縫呼吸新鮮空氣,打到電台留言。
主持人醇厚的聲音在短暫的廣告後再次傳開:“來自天海的謝禿頂先生近日碰見一件離奇的事情,謝先生的愛人明明能走路,卻成日坐在輪椅上。據謝先生反饋,這種行為從婚前就已經開始……我個人認為也許您愛人是想要激發您的同情心,或者博得關注,和恐怖沾不上邊。”
謝從凝再次留言。
主持人:“自從遇見他後常常碰鬼?可能是因為謝先生您體質偏陰,至於如何才能讓您的愛人不再假裝腿疾,彥誌在這裡借用多年前的流行詩句……牽起他毛茸茸的手,愛情會教會你們直立行走。”
“……”
謝從凝直接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幾乎忘了恐懼,愛情會不會教會厲清嶸直立行走他不知道,也許一紙離婚證明會。
懷揣著美好的夢想,很快進入香甜的美夢,連帶第二天醒來,晨光中還保留著微微翹起的嘴角。
良好睡眠質量的保證下,謝從凝下樓時可謂是容光煥發,厲家兩兄弟每日起得都格外早,謝從凝坐下的時候剛好趕上早飯。
美滋滋往嘴裡塞了個紅糖糍粑,厲清嶸瞧他吃得這麼香,涼颼颼問道:“廣播很好聽?”
謝從凝理所當然點頭,晃動兩下後動作一滯,呆呆地盯著他。
厲清嶸的話像是扔下一個定時炸|彈,沒有後續,謝從凝同樣不知道何時會引爆。
“你,呃,也聽恐怖廣播?”
厲清嶸噙著的笑容很是玩味:“很有意思,不是麼?”
謝從凝握著筷子的手有些不穩,總有一種活在監控下的錯覺。
厲文霍無視兩人間的暗潮湧動:“爸媽準備回國住兩天。”
厲清嶸沒說什麼,看了眼管家,後者會意去整理出房間。
謝從凝還未見過這家裡的長輩,側麵打聽他們的愛好,試圖留下一個好印象:“要不要準備禮物?”
厲清嶸望他的目光很有深意:“你每年寫的情書已經足夠。”
謝從凝想到一種可能性,“我難道……”
厲清嶸的冷嘲印證了他的想法。
謝從凝像是失去了味覺,甜膩膩的糍粑吃起來都略帶苦澀。
厲文霍最先用完餐,首次用富有感情的腔調朗誦:“啊,你的身材有如阿波羅健美,你看我的眼神如同太陽般灼熱,你……”
未免消化不良,謝從凝趕緊出言打斷。
厲文霍:“這樣的書信有很多,都是你從前寫給爸的,可以去客房裡翻找一下。”
留下驚天地泣鬼神的發言,厲文霍西裝革履的去上班,謝從凝坐在桌邊許久,食不知味中得出結論:“我覺得搬出去住幾天會比較好。”
厲清嶸:“房費自付。”
說完又一語雙關:“找個好的地段,避免安全隱患。”
謝從凝手上的錢付個短期房租不是問題,但一念及外麵存在連環殺手,自己很有可能成為目標,又悻悻然放棄這個念頭。
喝了口水平複心情:“你父母當初為什麼同意我們在一起?”
厲清嶸:“應我的要求。”
謝從凝往旁邊移了幾寸:“是什麼讓你對我死心塌地?”
厲清嶸一直看著他,謝從凝快要招架不住時,才道:“已經到了上班時間。”
一看表過了八點半,謝從凝匆匆解決完剩下的粥,小跑離開。
市中心,老板照舊坐在門口抽煙,對店員的遲到視若無睹。
謝從凝開始員工日常,拖地倒垃圾整理貨架。
老板靠著門框悠悠道:“精力這麼好,看來是有點收獲了。”
謝從凝敷衍道:“一般。”
老板掐滅煙頭:“你有心事?”
謝從凝擺好貨品,搬了個凳子坐他旁邊:“我的嶽父嶽母要來小住兩天。”
老板:“從入贅的角度來看,叫公公婆婆更合適。”
謝從凝堅持己見不改口:“嶽父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老板問的簡單粗暴:“能用錢擺平不?”
“我曾經給他寫過不少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