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目光就沒離開他,謝從凝學著之前江女子的語調:“你頑皮了。”
江女子的母親沒有被隔離看護,反而瞧著狀態不錯,發質好的足以讓年輕人嫉妒。見麵後很是慈愛地拉著江女子的手,讓她坐到身邊,詢問最近的生活。
相當和諧的一幕在望見謝從凝後終結。
不過兩三秒中的時間,完全不夠給人反應,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就朝謝從凝砸來,關鍵時刻厲清嶸拉了他一把。
蘋果摔在牆上,四分五裂,可見用了多大的力道。
謝從凝心有餘悸:“好在上麵沒有插水果刀。”
感慨還沒發完,幾人就在護士要求下離開,醫生很快進來,掙紮和吵鬨聲不斷傳出,大部分都是江女子的母親吼著惡靈退散。
江女子看上去很難受,不忘跟謝從凝道歉:“她最近已經好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
謝從凝說著不礙事,心裡也有些發怵,方才江女子母親看他的眼神,仿佛窺知了一切。
偷偷用餘光去看厲清嶸,今天到這裡來是他的主意,會不會是故意想證明什麼。
可惜厲清嶸的想法旁人向來很難揣測到,謝從凝隻能依稀感覺到他的目光發生了些許變化,似乎是確定了什麼。
各懷心事,重新上車時氣氛沒有之前融洽。
江女子恢複的最快,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厲清嶸,謝從凝也想去看,然而在開車無暇分神,隻能豎起耳朵仔細去聽二人間的交談。
“我查了死者生前的關係網,果然發現了可疑之處。”
“行事不要太過高調,”厲清嶸:“選在市中心下手,足見凶手的猖狂。”
“我知道。”
終於等到一個紅綠燈,謝從凝才找準機會瞥了眼,是一張自拍照,死者隻占了畫麵一角,正在和人交談,在照片中純屬不小心入鏡的路人。
謝從凝吹了聲口哨:“本事夠大的,這種東西都能找到。”
江女子嫌棄地問厲清嶸:“你是怎麼忍受這副流氓作派?”
厲清嶸一臉平靜,全然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總算盼到了家門口,江女子匆匆下車,不願意多留一秒。
謝從凝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我有這麼遭人嫌棄?”
厲清嶸忽略他的惺惺作態,收起照片斷絕謝從凝的視線:“專心開車。”
安靜了五分鐘,謝從凝眼神亂瞟數次,直至厲清嶸再也無法忽視,眯著眼靠在座椅上:“林穗的案子並不複雜,究其根本不過是幾個大學生無意中發現了製毒的方法,想要借此獲利,又在找下家的時候東窗事發丟了性命……但這麼多年卻遲遲破不了案,你說是什麼原因?”
謝從凝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最初歸結為林穗出事的時候是在偏遠的邵山,很多證據流失,厲清嶸再有能力也是鞭長莫及。
“商者,誠也。一旦和毒沾上關係,林家,亦或是和他們交好有合作的生意夥伴都免不了受到牽連。”
謝從凝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所以是有人壓著不讓事態擴大?”
厲清嶸:“林家和厲家是世交,案子剛有一點進展,爸媽就回來了,時間上太趕巧了。”
謝從凝:“林穗的父母難道就不想找到凶手?”
“逝者已矣,”厲清嶸偏過頭:“富二代販毒被殺,出了這樣的新聞,林家恐怕永無翻身之地。”
謝從凝:“可你跟他們不一樣。”
厲清嶸淡淡道:“倘若事情變得不可控,我也不會再管。”
謝從凝勾了勾嘴角,“刀子嘴豆腐心。”
厲清嶸‘嗬’了一聲,謝從凝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討好地詢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喝東西。
“酸奶。”
謝從凝停在超市門口,買回來給他,一臉諂媚。
厲清嶸單獨取下吸管:“做戲做全套。”
被早晨自己的豪言壯語砸到,謝從凝無法保持淡定:“前麵幾個紅印還沒消。”
厲清嶸:“再添幾個,算是為我們這一天單獨外出找個說辭。”
丟人的事情謝從凝沒少做,但要當著厲清嶸的麵用吸管製造吻痕,畫麵羞恥程度絕對爆表。
幾次低頭宣告失敗:“不如你幫我?”
吸管被強塞到手中,沉默稍許,厲清嶸搖了搖頭:“我下不去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