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到厲清嶸的回答, 忽然有人推門而入, 喊他們做筆錄。
謝從凝從警察緊皺的眉頭看出來案子依舊沒有進展。
“昨晚四點到五點間你在做什麼?”
謝從凝:“睡覺。”
警察揉了揉眉心,身邊還有一個記錄的人,搖頭道:“這個點能做什麼, 想也知道答案都是一樣。”
聞言謝從凝笑道:“還是不一樣的, 我睡覺有人證明。”
警察的目光驟然銳利:“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說謊?”
謝從凝攤手:“我隻是覺得外部人員作案可能性不大。”
兩名警察沉默, 不可否認他們的看法和謝從凝一樣。
筆錄很快完成, 謝從凝好歹廢話了兩句,厲清嶸在裡麵呆的時間更短, 還不到兩分鐘就出來。
江女子:“這也太快了。”
謝從凝委婉提醒:“他應該是第一個被警察排除的凶手。”
望著厲清嶸的輪椅,江女子很快反應過來:“白天鬼怪多不肯現身,等到晚上我會逐個房間排查。”
厲清嶸微微頷首,倒是謝從凝的態度讓她覺得不對勁。
以這人的膽小, 此時請求自己第一個檢查他的房間才正常。
江女子想到什麼,眼皮一顫:“你還在質疑我的能力?”
謝從凝搖頭,突然道:“調查活人也許收獲更大。”
江女子不解, 這樁案件怎麼看都是惡鬼作祟。
謝從凝:“我不認為哪隻鬼有殺完人還給受害者擺造型的癖好。”
江女子麵色一變, 厲清嶸在她說話前道:“先按照你的計劃走,剩下的交給警察。”
沉默稍許後, 江女子才緩緩點頭。
毫無疑問, 這一夜江女子是要借宿厲家。
上次謝從凝的換|妻一說讓江女子在厲家的身份格外尷尬, 不過這次厲清嶸的父母沒有多說, 厲父甚至言明要是江女子的母親在場事情會好辦很多。
顯然多數人都將女傭慘死的案子歸結於一股神秘力量。
月亮從雲層後升起, 預示著黑夜正式降臨。
謝從凝上完衛生間, 特意上天台瞧了眼彆墅後麵,專門蓋給傭人居住的房子今晚燈幾乎都是亮的。
回去時,路過厲文霍的房間,也有燈光從門縫裡滲出,正發著呆對方剛巧拿著空杯子打開門。
四目相對,謝從凝移開視線,瞥見他桌子上堆著不少文件。
“你在工作?”
再次肯定厲文霍絕對是這個彆墅最奇葩的存在。
後者一眼就看出謝從凝在吐槽什麼,“比起一天不停吃東西的某人,算不上什麼。”
謝從凝厚著臉皮道:“能吃是福氣。”
厲文霍定定望著他,“你站在我門外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謝從凝嘴角的笑容收起:“想打聽點事兒。”
厲文霍:“關於什麼?”
謝從凝停頓了一下道:“厲清嶸的腿疾。”
厲文霍看了他幾秒,轉過身:“進來吧。”
這是謝從凝第一次進厲文霍的房間,裝修的風格比厲清嶸還要枯燥。
打開手機攝像頭,放在兩人正對麵。
厲文霍皺眉:“你在做什麼?”
謝從凝:“證明我們兩人的清白。”
在厲文霍眼裡,厲清嶸是各方麵都很優秀的存在,但對於他的擇偶標準,實在不敢苟同。
倘若設身處地的想想,讓他和謝從凝單獨相處,遲早精神病院會成為自己的歸宿。
謝從凝不知道厲文霍的內心活動,追問厲清嶸的事情。
厲文霍目光帶著隱約的怒意,這份怒意不是衝著謝從凝而來,而是想到什麼。
“具體情況誰都不得而知,”他緩緩道:“但按照江女子的母親所說,這邪祟是人為招來。”
謝從凝:“就和下降頭一樣?”
厲文霍搖頭:“還是有所不同,但都要知道生辰八字。”
一個人的生日很容易知曉,但具體到幾時幾刻出生,除了親近的人,旁人很難獲知。
謝從凝猶豫了一下,問道:“難道就沒有追究?”
厲文霍神情冷得更加厲害:“當時爺爺奶奶和我們一起住,爺爺本就反對父母的婚姻,奶奶又是一個極其迷信之人,這種情況在清嶸出生後沒有改變,反而愈演愈烈,總說他八字不好,會導致家宅不寧。”
那個年代迷信的人不少,謝從凝有聽過重男輕女把女孩拿去送人的,但是討厭孫子還是頭一回聽聞。
“但是最奇怪的是媽的態度,”厲文霍目光一沉:“大家下意識都覺得這件事和奶奶有關,父親甚至提議分開住,她卻堅持讓奶奶住下,那之後不久,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
他三言兩語講述完的過去,謝從凝卻聽得渾身發冷,這個故事如果讓自己來理解,難免會有幾個細思恐極的猜想。
厲文霍像是知道他在什麼,出言提醒:“不要胡亂推敲。”
謝從凝也沒試圖隱藏,隻道:“實在是詭異。”
回房間時,江女子正在和厲清嶸說話,看到謝從凝,笑吟吟道:“勾引失敗了?”
謝從凝:“是他沒眼光。”
江女子看他麵色有些發白,打趣:“厲文霍說了什麼,你怎麼跟見到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