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女子一攪和,厲清嶸已經心累,再看謝從凝居然就這麼靠著他睡著了,扶額長歎。
夜色無限好,可惜不是屬於厲清嶸的好。
謝從凝第二天醒的很早,除了有些落枕,精神狀態相當完美。
沒了惡鬼的威脅,小小的厭世鬼謝從凝根本沒放在眼裡,這似乎也是他膨脹的一種表現。
下樓時厲文霍正在享受來自父母的‘愛的教育’,謝從凝怕城門失火,殃及到自己這條池魚,特意坐遠了一些。
厲文霍開始瘋狂暗示厲清嶸。
厲清嶸:“我們要出去兩天。”
他一開口,吸引了兩位長輩的注意,與此同時,厲文霍鬆了口氣,果然還是親弟弟可靠。
厲父:“去哪裡?”
厲清嶸:“鄰市,準備到寺廟上香還願。”
隨意找了個借口,厲父感覺其中有貓膩,深究道:“你許過願?”
親兒子他自問還是有幾分了解,厲清嶸的處事原則從來都是求人不如求己。
謝從凝直接接話道:“他許願跟我結婚。”
場麵頓時就安靜了,各吃各的飯,一言不發。
厲文霍第一個吃完,離開前低聲對謝從凝道:“那不是許願,是詛咒。”
謝從凝啃了一半的饅頭差點掉在地上,憤憤不平對厲清嶸道:“總有一天要離家出走。”
聲音已經放得夠低,還是被厲父捕捉到:“現在就走,我給你打錢。”
“……”
最不受待見的謝從凝在當天的確離開了,臨走前還念念不忘讓厲父給他錢,被厲清嶸一個眼神製止後,悶悶不樂出門。
江女子一早就開著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在門口候著,笑臉都擺好了,謝從凝卻沒和她打招呼,不停念叨著‘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江女子衝著厲清嶸努努嘴……這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厲清嶸搖開車窗透氣:“隨他去。”
今天像是處處給人添堵,高速公路居然也在堵。
江女子嘟囔著:“該不會被某人的黴運傳染了。”
‘某人’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極其意外的是,謝從凝沒有反駁,連他偶爾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衰神轉世。
幾個小時的路程,被拉長了一倍,到達鄰市已經是晚上。
車子在崎嶇的小路上顛簸,謝從凝已經顧不得饑餓,甚至有些慶幸沒有吃東西,否則絕對會吐出來。
厲清嶸嘴上沒說,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江女子訕笑:“我也不知道路這麼不平。”
再給她一次機會,說什麼也不會開著輛跑車出來嘚瑟。
幾乎是顛到了半山腰,想著至少還有一半路程,謝從凝已經麵色發白,江女子一咬牙,憋著口氣往上開。
有驚無險地到達山頂,三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謝從凝:“這要是出了意外,明天絕對要上新聞。”
開跑車進山,多好的一個作死例子!
正準備對江女子展開抨擊,謝從凝忽然有些失神,正前方站著一個白衣長袍男子,瞧著也就四十歲,留著中長頭發:“山、山鬼?”
江女子罵了他一句:“這是大師。”
謝從凝實在有些嫌棄對方的穿著,都是人,裝什麼仙風道骨。
男子直接將目光鎖定厲清嶸:“想驅邪祟?”
厲清嶸點頭。
男子一臉淡漠:“我要出手至少三年的修煉成果白費,若人人來求,哪怕是個千年道行的妖怪,都會供不應求。”
江女子很精明,聽出其中的引申含義:“什麼條件?”
“心誠。”男子帶他們來到後山,房子建在崖邊也就算了,更左邊一些,一眼望去是數不儘的階梯。
“這些共計一千零八層,每一層階梯都封印著一隻小鬼,如果能一路走到頭,我就出手相助。”
他沒有具體交代走階梯時會遇見什麼,不過想也知道必定不容易。
“你,敢麼?”男子看向謝從凝。
沒錯,看得是謝從凝。
謝從凝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給厲清嶸治腿,為什麼遭受考驗的是他,再不濟場上還有一個江女子,她對鬼怪的了解肯定比自己深刻。
江女子同樣很震撼,哪怕是厲清嶸,亦是目露不解。
“就是你。”男子頷首表示他沒聽錯。
謝從凝瞪大眼睛:“為什麼?!”
男子風輕雲淡:“你們幾個中,唯獨你我瞧著最不順眼,”說完又補充一句:“我生平最看不慣穿黑色衣服的人。”
“……”
穿黑色衣服怎麼了?黑色是經典,永不過時!
謝從凝險些粗口都要爆出來。
江女子之前還隻是懷疑謝從凝是衰神轉世,此時此刻,她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