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個周年, 有什麼慶祝的必要?”
厲家,剛清靜兩天的厲父聽到這個消息, 頭再度隱隱作疼。
謝從凝念著份子錢, 什麼都不反駁, 就靜靜聆聽。
厲文霍原本在看電視, 見狀嗤笑道:“慶祝這種日子意義不大。”
厲清嶸正要說話,謝從凝拽了下他的胳膊, 微微搖頭, 用一種假意很小實則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也對, 你大哥還沒有成家,我們這樣, 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厲文霍手一抖,遙控器掉落在地上。
不出所料,厲父聽到這句話,矛頭立馬對準厲文霍:“都快三十歲的人,居然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成日就知道不務正業!”
厲文霍撇了撇嘴:“我離三十還遠著呢。”
而且公司裡的事情都他在操持著。
“你居然還敢頂嘴!”厲父氣得直接站起身來。
謝從凝默默看著好戲,心道果然天底下所有父母罵人都是一樣的語氣。
厲文霍被教訓的頭皮發麻,沒好氣地望著謝從凝,嘟囔了兩句。
“看什麼看?”厲父冷笑:“人家說得難道不對?”
厲文霍深吸一口氣,默默走上樓關上房間門。
謝從凝對他做了一個揮手再見的姿勢。
厲清嶸搖頭:“彆再招惹大哥了。”
謝從凝抿抿唇:“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厲清嶸仔細想了想:“問題出在太明顯,大哥可能會因為自身問題遷怒你, 下次做得隱蔽些。”
謝從凝點了點頭, 表示受教。
兩人的結婚紀念日處在萬物凋零的秋天。
套用江女子的話來說, 滿目悲秋,催人淚下。
謝從凝佯裝聽不明白她的暗喻,依舊把邀請函寄了過去。
江女子特意打電話來:“你怎麼這麼沒骨氣?”
她還以為話說的難聽對方短時間內就不會搭理她。
謝從凝平靜道:“我不會跟份子錢過不去。”
江女子毫不猶豫掛斷電話,過了一會兒,又打過來幸災樂禍道:“類似結婚紀念日,大家送的都是禮物,很少有拿現金來的。”
謝從凝一怔,這才意識到問題,和厲清嶸探討時,對方情緒起伏不大,謝從凝臉色一下冷了:“你早就想到這茬事?”
說白了厲清嶸的最終目的是慶祝紀念日本身。
厲清嶸:“看開點,以後都是固定資產。”
謝從凝:“……算你狠。”
雖然是秋天,周年日那天,天空一碧如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厲清嶸租的場地,不是特彆大,按照他的話來說,隻邀請了最具實力的幾十位朋友。
謝從凝西裝筆挺地站在台下:“薅羊毛光挑一隻薅是不對的。”
厲清嶸:“質量比數量重要。”
謝從凝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司儀是厲文霍,雖然二人再三表明,隻是紀念日,又不是結婚,根本不需要司儀這種東西,但厲父強勢做了決定,說要讓厲文霍提前感受到結婚的氛圍,期盼能在後者心中激起一點小浪花。這次居然連厲母都沒有反對,厲清嶸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父母爭吵,最終還是同意了。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厲文霍黑著臉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上台,在厲父的怒視下,緩緩開口:“尊敬的各位來賓,感謝諸位在百忙中過來參加家弟一個小小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重音全在‘小’字上。
謝從凝附在厲清嶸耳邊道:“大厲哥瞧著有黑化的征兆。”
厲清嶸倒沒有多在意,比起被逼瘋,黑心點也無妨。
謝從凝自言自語:“早知道就改辦婚禮了。”
這樣他就可以把捧花名正言順送給厲文霍,光是想想那個場景,謝從凝就忍不住笑出聲。
厲清嶸仿佛看穿他的想法,輕輕歎了口氣。
厲文霍冷冷一掃二人,終於說完開場詞後,繼續道:“接下來,有請我的弟弟,弟……”頓了一下,說弟妹肯定不太合適,索性略了過去,直接對他們道:“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
謝從凝全程微笑,場麵話都是推給厲清嶸說。
六層高的蛋糕是江女子特意找人訂做,切蛋糕時謝從凝明顯感覺到中間部分有些硬了,瞥了江女子一眼,手下繼續用力,倒是沒出現什麼驚恐的畫麵,不過中間爆出來的漿是赤紅色,從遠一點的地方看很是漂亮,不過離得近了,就有些驚悚畫風。
沒有目睹謝從凝被嚇到,江女子略微有些失望。
場下有一人是和厲清嶸關係不錯的同學,起哄道:“能不能分享一下關於維持婚姻的訣竅?”
立馬有人笑著附和。
對視一眼,謝從凝開口道:“有利可圖,我圖財,他貪圖我的美色,我們親密無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