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聖子到底還活著嗎?
塗教授從那些照片的信息裡找出坐標信息,提出那個溶洞很可能是銀龍的巢穴。
“龍喜熱畏寒,但我們都知道銀龍不一樣。”塗教授說,“它除了有極高的智商,性格喜好可能都和普通的龍不同。如果可以去那個溶洞一趟,說不定能找到他們。”
雷利沉思著。
白博士要感性得多,當下便說:“那我們就去那個溶洞。”
“太危險了。”雷利出聲道,“要是真像塗教授分析的,雪域裡的溶洞是銀龍的巢穴,那麼那裡說不定不止隻有一頭銀龍。我們這麼多人貿貿然前去,肯定會打草驚蛇。”
泰德少校道:“雷利說得對,不能直接去。”
白博士急道:“可是——”
“我會先派出幽靈1號。”泰德少校不容置喙地說,“坐標我們有了,可以使用無人機前往探尋情況。”
幽靈1號是軍方設備,可以隱形。
但繼上次“明目”的黑市設備被銀龍一口火噴沒了之後,他們知道了銀龍天生的強悍敏銳性,所以這次他們帶了不少。
泰德少校代表軍方,一切行動由他安排部署,為了保證人員安全,聖殿與科學院均要服從軍方安排。泰德少校安排了兩架幽靈1號無人機,一架輕裝簡行探路,一架搭載備用振蕩器之一,探測附近屬於聖子的能量場。
白博士隻得同意。
士兵們清理了巴彆塔中的畸變體屍體,他們打算在這裡紮營。
白博士焦急不已,無心休息。
夜裡,幽靈1號終於傳回了溶洞的實時畫麵,可惜那裡早已人去洞空,除了殘留的人類生活痕跡——一些石塊、椰殼、椰子葉、火堆,便是潺潺流動的溫泉水,什麼也沒有了。
經過備用振蕩器檢測,那裡屬於雪憲的能量波動極其微弱,比巴彆塔附近還要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說明雪憲的確在那個洞裡生活過,但已經離開那個溶洞很久。
特彆行動小隊沒有找到聖子,也沒有找到那頭銀鱗幼龍。
線索至此也斷了。
眾人圍坐在火堆旁,泰德少校認為,尋找聖子的事應該告一段落。
“線索沒有了,天大地大,誰也不知道聖子會去哪個方向。我們應該儘快與勘測隊彙合,出發執行B計劃。”泰德少校很直接地表達軍方看法,“畢竟B計劃才是我們這一次來這裡的首要目標。”
白博士急道:“線索雖然斷了,但是我們還有振蕩器,我可以在附近尋找殘留的能量波,隻要雪憲去過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會有波動的,隻要能檢測到,我們就能知道他去了哪裡——”
塗教授也附和:“是啊。還可以再找找。”
“白博士,我們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泰德少校看著白博士,不客氣地說,“像您說的,殘留的能量波需要檢測,我們並不知道聖子去了哪個方向。等確認下來需要多久,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半年?執政廳隻給了我們三個月。”
軍方的人說話像來都是這樣毫不留情,他們隻執行任務,並沒有私情,也不是針對誰。
眾人都不敢再開口。
實際上到了這一步,他們都知道尋找聖子的希望確實已經很渺茫。
“我們走的時候安城已經淪陷,下一個淪陷的是錫藍,北部,還是主城?”
泰德咄咄逼人,反問白博士。
“時間不等人,重啟研究迫在眉睫,我們必須馬上執行B計劃,人類才有延續下去的希望。”
“聖子也是我們的希望。”白博士說,“你看到聖殿外的那些人了——”
然而泰德再次打斷了他:“聖子的確很重要,但我們還有聖子蘭登。”
“蘭登還太小,他才三歲。”
“他會長大的,不是嗎?”
白博士臉色蒼白,瞬間失了言語。
深夜,除了輪值守夜的士兵,勞累一整日的眾人都進入了夢鄉。
白博士睜開眼睛,將振蕩器放在外套上,悄悄走出了巴彆塔。雖是夏日,但他人老了,起夜時常披著外套,因此士兵沒有懷疑。
“您去哪裡?”士兵問。
“白天好像吃壞了東西。”白博士扶了扶眼鏡,和藹地對士兵道,“肚子總是不舒服。”
士兵便說:“那您快去快回,附近我們已經排查過,暫時安全。您不要走太遠。”
白博士打開手電筒:“好的。”
他走過草叢,來到樹林,但沒有停下腳步,一直朝前方走去。
四周都黑漆漆的,沒有半點聲音。
不知走了多久,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他麵前。
白博士狠狠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畸變體襲擊,但用手電照向那人一看,卻是年輕的夏英。
“夏英……你——”
“白博士。”夏英對他說,“我和您一起去找聖子。”
白博士沒想到會被夏英猜中心思,立即嚴肅道:“不行,我這次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不能連累了你,你快回去。”
夏英:“不是連累。我是您的助手,我們來這一趟,本來就是來尋找聖子的。不跟著您,我去跟著誰呢?何況我也覺得聖子還活著。”
這時,另一道聲音也加入了:“還有我。”
白博士這才看見站在夏英身後的還有雷利。
這就更不能讓雷利同行了,雷利是菲·科爾森的親孫子,未來也是要進執政廳的人,跟著部隊會比較安全,跟著他白亞德,連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
白博士也拒絕了雷利。
但一向寡言古怪的雷利竟然比夏英還要堅決:“他們要執行B計劃,有塗教授在就足夠了。我會和您一起去,等找到了聖子,我們再回去和他們彙合不遲。”
雷利的性格比想象中還要偏執。
白博士定睛一看,不知道雷利用了什麼方法,不僅成功從士兵眼皮子底下帶出了背包,還像夏英一樣,腰間彆著一把手-槍,他心意已決。
白博士道:“你這是何必?”
雷利已經轉身,率先朝前走了。
夜色茫茫,荒無人煙的寂寥的平原上,樹影像是一重重暗伏的野獸。
許久之後,雷利的聲音順著夜風模糊傳來:“聖子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