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結子。蘭登,他承擔的其實是屬於我的責任……我卻袖手旁觀。我不應該這樣,我應該做點什麼……”
他越說越快,到後來聲音漸弱,蘊含著一種悲涼的憂傷。
“但是,好像也隻僅限於做點什麼了。”
憑一己之力,雪憲無法擊敗明目,也無法對付那些龍,更不能想出解決畸變的辦法。隻能像以前一樣,用屬於聖子的生物能量場,去覆蓋身邊的人們,緩解他們的畸變。
那是他唯棲息大陸整體淪陷,他不在,那麼能為民眾發光發熱的隻有年幼的蘭登。
“聖殿一向都在為這樣的突發情況做準備。”白博士道,“我離開棲息大陸時,泰貝莎博士已經提前預見到了這一天。”
泰貝莎博士是蘭登的聖殿導師,也是將親手將蘭登從培養皿中抱出來的人,他們的關係就像白博士和雪憲一樣,親如父母子女。
泰貝莎博士當然是希望白博士能成功找到雪憲並返回的,她肯定也希望蘭登能遲一點走上聖壇,多擁有單純快樂的童年時光,白博士能想象她如今的心情。
危難波瀾中,她隻能放手,推著那個一出生就有既定命運的孩子,看著他去變成一場逐漸消散的夢。
雪憲想象著蘭登站在花車上,被雪白的倦鳥花簇擁的樣子。
那張懵懂的小臉一定會很淡定,縱使心中已經慌亂無措,他會像當年的自己對安柏承諾的那樣,會很勇敢,會去做一個優秀的聖子。
這個消息讓雪憲夜不能寐。
伊撒爾難以完全理解人類情感,但能與雪憲感同身受,他將雪憲護在懷中,垂眸看著雪憲的臉。雪憲背靠著伊撒爾,側臉秀美,比在納哈的那段日子清瘦了些。
雪憲的思維很亂,伊撒爾能感覺到,於是他的手臂收緊,沉沉地在雪憲耳旁道:“……你想要回去。”
雪憲怔了下,然後輕輕地搖頭:“我不知道。”
伊撒爾沒再說話,與他一起沉默著。
雪憲誠實地對伊撒爾說:“我答應過你,永遠都不離開你。我也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開……”
隨後,雪憲在伊撒爾的懷裡翻了個身,用手指攥著一縷伊撒爾的長發,但沒抬頭,也沒看伊撒爾的眼睛。
很久之後,雪憲才再次開口:“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那些不斷爆發的畸變潮,受難的民眾……人們需要聖殿,需要聖子。蘭登,他承擔的其實是屬於我的責任……我卻袖手旁觀。我不應該這樣,我應該做點什麼……”
他越說越快,到後來聲音漸弱,蘊含著一種悲涼的憂傷。
“但是,好像也隻僅限於做點什麼了。”
憑一己之力,雪憲無法擊敗明目,也無法對付那些龍,更不能想出解決畸變的辦法。隻能像以前一樣,用屬於聖子的生物能量場,去覆蓋身邊的人們,緩解他們的畸變。
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他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覺得自己無能與渺小。
雪憲是不想哭的。
眼淚卻隨著話語,很不聽話地,從他的眼眶不斷地大顆大顆地滑落,這一生,他見慣了生離死彆,卻從未有過如此傷心的體驗。
“……所以我不知道。”骨子裡天生的野性使得它們不理解人類的倫理道德,更不會有無私奉獻的精神,但凡有一絲可能,他都要去嘗試。
如果真的有結束那一天,那麼它將與它的人類徹底融為一體。
讓他嵌入它的骨血裡,成為它的一部分。
雪憲被伊撒爾的話語怔住,這種戾氣是他之前沒在伊撒爾身上感覺過的,他緩緩地抬頭,與伊撒爾的眼睛對上。隔著朦朧的淚水,伊撒爾眸色雖然暗沉狠厲,但他並未感覺到半分冰涼的尖爪觸碰到衣物覆蓋的溫熱皮膚。
龍爪在不堪一握的腰間遊移。
龍說了傳承千年的龍語:“這一生,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