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醉了?”方珍玉神色猶豫,“我瞧著像是吃了毒蘑菇,怎麼反應這麼大?”
謝文朗也皺眉:“是啊,什麼酒,後勁兒這麼大?怎麼這時候才有反應?這孩子,醉酒後怎麼還像貓?”
“好吧,”謝薄聲冷靜地說,“瞞不過你們了,其實她就是貓。”
謝文朗:“彆鬨——你說你,人女孩緊張就算了,你給她喝什麼酒啊。還醉這麼嚴重,酒精對神經不好,你曉得伐?你啊你,年紀這麼大……”
絮絮叨叨一通,謝薄聲虛心聽訓。晚餐食材隻能讓謝文朗一人去了,謝薄聲額外說明,多買些雞肉、魚肉、兔子肉,都是小桑葚愛吃的東西。
其實她也喜歡吃鹿肉罐頭,不過,菜市場中不太容易買到鹿肉……
在家中給她開一個鹿肉貓罐頭的話,謝薄聲相信,他那正直嚴謹的父母會將他逐出家門。
缺眠,以及貓薄荷的威力,讓小桑葚直到晚飯前才醒來,她趴在床上,習慣性地要用尾巴圍住身體,卻朦朧中意識到,自己現在是人了,不再是貓。
沒有尾巴了。
她沒有失落,而是認真在腦海中複述謝薄聲給她安排的身份。
謝桑葚,是謝薄聲同事的遠房小表妹,生長在大山裡的女孩,因為家中父母重男輕女,所以剛讀完初中就輟學打工,已成年,同事不忍心,想要送她重新讀書……
很好。
她還記得。
小桑葚信心滿滿下床,還沒有走出臥室,就看到方珍玉親熱地向她招手:“醒了,桑葚?過來吃飯吧。餓壞了吧?寶貝……”
晚餐做得十分豐盛,原本父母還準備了許多話要問她,但因她下午的“醉酒”,沒有問太多,隻關心她的身體情況,問了問對晚餐的想法。
小桑葚也不知道自己下午怎麼了,貓薄荷沒有成癮性,她也就朦朦朧朧地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奇怪的事情,也是因禍得福,晚餐順利結束,謝薄聲重新為她收拾床鋪,謝文朗在廚房收拾,方珍玉則和小桑葚聊一些生活趣事。
小桑葚聰明,聽懂聽不懂的,她都敏銳地根據方珍玉的情緒來調整,即使是聽不懂的笑話,在察覺到方珍玉的情緒愉悅時,她也會開心地笑。
學習人類的情緒,對於小貓咪來說,並不困難。
很多人說,貓咪的祖先在沙漠,和老虎同宗,是人類馴化了它們,其實何嘗不是貓咪馴化了人類。
這個美好的夜晚,在小桑葚意識到謝薄聲不能和自己困覺覺時而結束了。
她有些著急,眼巴巴地望著方珍玉:“不可以讓我和謝薄聲睡嗎?”
方珍玉啊了一聲,為難地看了看丈夫。她很難拒絕小桑葚這樣的注視,儘管隱隱為兒子的終身大事所憂慮,但在和小桑葚接觸後,方珍玉意識到,似乎不用那般著急。小桑葚心思很單純,偏偏容貌絕佳,有點不諳世事的天真,圓圓眼睛,小巧鼻梁,謝薄聲說她祖上有少數民族,所以頭發是這樣的金黃,方珍玉瞧著也喜歡。
她此刻說出的話也沒有忌諱,完全是本性而出,方珍玉差點就答應她了。
謝文朗也頗為糾結。
畢竟這是小桑葚主動提出,不是謝薄聲。
雖然家中人信教義,但——
謝薄聲出聲:“不行。”
小桑葚有點失落:“那好吧。”
那好吧。
誰讓她是善解人意的小貓咪呢?
小桑葚去看了謝薄聲晚上睡覺的地方,好小的床喔,感覺謝薄聲都不能躺在上麵擼貓貓了。但謝薄聲還是堅持分開房間睡,就像前幾天,他寧可重新將一條圍巾找出來讓她抱著睡,也不願和她同床共枕。
現在,小桑葚臥室中的床品被褥都是新的,沒有絲毫謝薄聲的氣味。在打包的時候,也沒有將熟悉的圍巾帶來,小桑葚失落地躺在床上好久,翻來覆去地無法在深夜安眠,最終扮演一次貓貓大盜——
在夜色掩護下,小桑葚悄悄地潛入謝薄聲的房間,借助著貓貓天生的潛伏能力,她直接大膽地靠近謝薄聲床邊,鋌而走險,趁著謝薄聲睡夢中翻身、滑下枕頭的時機,伸出罪惡的貓爪,精準無誤地偷走他的枕巾。
然後飛快逃回自己房間,悄悄地將謝薄聲的枕巾展開,滿意地蓋在肚子上。
喵嗚~
貓貓就是最厲害的潛伏者!下次,她還可以把謝薄聲整個人偷到自己床上。
大盜貓咪滿足地伸長身體,幸福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