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薄聲沒想到一彆幾月,狐朋狗友的損友值大幅度上升。他本身不愛喝酒,但聚會時,偶爾也會稍稍喝一些——今天就是那個偶爾。
謝薄聲少碰酒精,喝了一小杯白酒,就開始頭暈目眩。朋友也知道他情況,眼看著他開始發暈,也不混賬地繼續勸酒了,立刻找人扶著,送他回家。
小桑葚還是第一次見到喝醉酒後的謝薄聲。
他看起來情緒很混亂,身上有著深深的酒精味道。她用力嗅了嗅,判斷出他現在有跌倒風險後,立刻跳過去扶住謝薄聲,和方珍玉一起,將他小心翼翼地扶到臥室中。
書房的那個折疊床太小,也不適合醉酒後的人。
方珍玉去衝解酒的糖水時,小桑葚就擔憂地蹲在謝薄聲床邊,臉貼在他手掌心。等到方珍玉過來,她也有些無措地站在旁邊,看著方珍玉將糖水遞給謝薄聲,聽著她叮囑謝薄聲多喝熱水,問他想不想吐。
謝薄聲不想吐。
他酒品還是不錯的,不吐不嘔不鬨,隻是有些頭痛,需要緩一緩。
等方珍玉離開後,小桑葚才挪著步子,重新回到謝薄聲床邊,她這次坐在地上,貼著他的手。
“我沒有辦法幫你,”小桑葚難過地說,“謝薄聲,你怎麼啦?我知道你現在不舒服,可是……”
可是貓貓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一直以來都是謝薄聲照顧她,她完全不會照顧對方——以人類的方式。
謝薄聲笑了,他握著小桑葚的手,示意她起來,坐在自己身側。
他緩聲:“你能這樣陪我就是在幫我了。”
小桑葚卻陷入深深的憂慮中,她不肯坐著,而是也擠啊擠,努努力,要和謝薄聲睡同一張床。
謝薄聲現在屬於微醺的狀態,有些慵懶,也沒有製止她的行為,反倒往旁邊讓了讓,讓她貼著自己。
恍惚間,似乎回到她還是隻小貓的時候,睡覺時候也是這樣地依賴人,一定要貼貼,不然就不肯睡。
小桑葚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有他緩慢有力的心跳。這些東西讓貓貓確認他的健康,也讓她陷入那種不可名狀的難過中。
貓貓的生命隻有十五年,那等她死後,謝薄聲該怎麼辦呀?
“謝薄聲,”小桑葚小聲說,“我擔心自己死掉後沒有人陪你。”
謝薄聲:“什麼?”
他喝了太多酒,現在還沒有徹底清醒,有些頭暈,聲音透著一點懶散:“什麼?”
半睜著眼睛,長長睫毛下,眼睛清醒地看到小桑葚。
喝醉酒的人世界是暈的,謝薄聲此刻的世界就在天旋地轉,他看來,卻是小桑葚的身體在晃晃悠悠。微微眯眼,謝薄聲扶住她,又問:“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沒有,”小桑葚搖頭,她告訴謝薄聲,“人類的生命太長了,我怕你一個人在世界上孤單。”
謝薄聲笑了笑:“不是還有你嗎?”
“可是我怕我沒辦法活那麼久呀,”小桑葚認真地說,“這樣吧,我一年可以生一窩,從現在開始,你每年和我嗯嗯,我一年生一個貓崽崽給你,你就會有十五個貓崽崽啦!”
謝薄聲:“……”
謝薄聲按著眉心,歎氣:“傻孩子,你還沒有學到生物,我們有生殖隔離。”
“生殖隔離?”是不熟悉的名詞,小桑葚好奇,“什麼意思呀?”
“就像貓和狗不能繁殖後代,”謝薄聲解釋,“我們也不可能生貓崽崽。”
小桑葚:“喵?”
“明白嗎?”
小桑葚點頭:“明白了。”
猶豫一陣,她貼在謝薄聲耳邊,小聲:“所以,你是狗變的人類?”
謝薄聲:“……”
謝薄聲用了十分鐘時間,來為小桑葚提前上了一堂生物知識課,讓小桑葚充分明白,什麼叫做生殖隔離。
原來人和貓不能生下貓崽崽啊。
小桑葚有些失落。
但很快,她又振奮起來,雙手握拳,認真:“沒關係,謝薄聲,我可以和其他貓貓生呀。”
“一次生五隻,一年生一窩,15年,你就可以有75隻貓崽崽啦!”
謝薄聲:“……”
“對啦,”小桑葚微微傾身,她整個人都趴在謝薄聲身上了,看著他,善解人意,“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貓貓啊?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貓,我就找什麼樣的貓給你生。不過最好不要找緬因貓喔,聽說像我這樣的小貓,如果懷緬因貓的孩子的話,很容易難產的。而且,據說和緬因貓會比較痛痛——”
謝薄聲雙手撐著,咬牙切齒地將小桑葚抱起:“我隻喜歡你這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