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先生說:“兩天後。”
“還需要我幫你嗎?”
白貓先生微愣:“你怎麼幫我?”
他坐在車子後排,從這個角度考量,完全看不到前麵的場景,隻能借助後視鏡的反光,看到謝薄聲內斂沉靜的一雙眼睛。
謝薄聲看上去很冷靜,身上的味道也很乾淨,這和白貓先生印象中的人類男性不同。
對待貓貓溫柔的,也是貓咖最常見、貓咪們最歡迎的恩客,基本都是女性,她們真的願意為了撫摸幾分鐘的貓貓而慷慨解囊、付錢,甚至還會特意買店裡高價的凍乾來喂一些瘦瘦的貓咪。
但男性……
上個月,有個成年男性,因為和女友爭執,一腳踢到了店裡最瘦弱的小白貓肚子上,踢得小白貓將中午吃的貓罐頭全都嘔出來——那可是每個貓一周隻能吃80g的貓罐頭。
店長,也就是獨眼狸花貓自然是拿到了賠償款,和那個人類男性和解。這些錢卻沒有用在小白貓的醫療救助上,畢竟它隻是從垃圾桶撿來、不能變成人也不聰明的普通小土貓,死了就再換一隻,這個城市中有這麼多的流浪貓。
還是白貓先生付出自己大半工資,帶著小白貓看了獸醫,開了藥,將他斷掉的後肢重新固定好。
這件事加深了白貓先生對人類男性的恐懼,也是他數次想要帶走小桑葚的原因。
但謝薄聲顛覆了他對人類男性的看法。
現在的白貓先生,甚至忽然認為,小桑葚跟著他似乎也不錯。
至少小桑葚看上去生活還不錯,她自己也不排斥和人類嗯嗯的樣子……
“雖然我沒有太多錢,不是腰纏萬貫的富翁,”謝薄聲說,“但是,畢竟工作這麼些年,積蓄還是有一部分的。你一個貓在外生活又些可憐,而且,賣身完全不是男性——雄性——不,這是不應該做的事情。建議你最好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在如今的人類社會,學曆雖然重要,但不需要學曆的工作機會也有不少,不過苦一些,累一些。話又說回來,無論多麼辛苦的工作,總好過犧牲自己身體,至少你擁有尊嚴。”
白貓先生沉默了。
小桑葚不喵喵也不說話,她將尾巴重新伸出來,抱著,珍惜地舔舔,自己為自己整理毛毛。
“我現在身上現金不多,也就兩萬多,”謝薄聲說,“等會下了車,你拿著,就當應急。停車後,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想多玩兩天也行,不想玩,回去找工作也可以。這些錢答謝你之前對小桑葚的照顧,以後遇到麻煩,還可以找我——我見你有手機,會用,對嗎?”
白貓先生:“嗯。”
謝薄聲說出自己的手機號碼,確認他完全記下後,囑托:“可以直接打這個號碼。”
談話間,已經到了。謝薄聲臨時停靠,落下車窗,將裝好錢的包遞給白貓先生,白貓先生凝重地接過,良久,才說:“先生,您對我的恩情,無以為報。”
謝薄聲說:“沒事,你照顧好自己,以後彆再說什麼和小桑葚生貓這種胡話。她在我這裡很好,你放心。”
白貓先生繼續說下去:“這樣吧,我也沒什麼能幫助你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願意讓你摸——”
謝薄聲乾淨利索地升起車窗,果斷開車調頭就走。
一秒也沒耽誤。
隻剩下小桑葚的喊聲:“白貓先生,多多保重,我一定會找你的~”
尾音發顫,在風中飄飄蕩蕩,不成樣子。
小桑葚趴著窗戶看了很久,直到車子轉彎,再也看不到白貓先生的身影,她才好奇地問謝薄聲:“謝薄聲謝薄聲,你能養得起貓崽崽呀,為什麼不願意和我生呢?我們不生太多,隻生十三個?”
謝薄聲:“……養不起。”
小桑葚忍痛掰掉一根手指:“那十二個?”
謝薄聲歎氣:“那以後可能不能每頓飯都吃烏雞了。”
小桑葚在美味的烏雞和可愛的崽崽之間痛苦糾結:“……十個呢?”
“倒是養得起,”謝薄聲沉吟,“不過,小桑葚,我有沒有和你講過,我父母是教徒?我也受到一些宗教影響。”
小桑葚:“咦?什麼影響?”
把不能發生婚前X行為幾個字吞入腹中,不適合在晚上向貓貓提到這些危險且令她產生好奇的東西。
謝薄聲換了一種說法:“結婚之前不能生崽崽。”
“喔……”
小桑葚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過了一陣,她轉臉,微微歪著腦袋,快樂地說:“我有辦法啦!”
“嗯?什麼辦法?”
小桑葚趴過來,大尾巴伶俐地掃過,她眼巴巴看著謝薄聲:“隻要你一直不結婚,我也一直不結婚,然後我們生的崽崽就不算婚前生的啦!”
“我們就可以一直造崽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