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楚思緒的謝薄聲穿上睡衣,在外麵又裹一層睡衣,他推門出去,隻看到小桑葚坐在床上,有些難過。
她的金發被汗水打濕一縷,緊緊貼著額頭。眼睛並不算潰散,反倒是一種無法判斷的、迷霧般的茫然。謝薄聲走過去,將她輕輕抱在懷抱中,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沒事了,沒事了,寶貝,”謝薄聲溫柔地說,“一分鐘也——”
“謝薄聲,”小桑葚緊緊摟著他,她聲音低低,“我自己好像不行。”
謝薄聲愣住。
“我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根本不行,隻能想著你,”小桑葚垂著貓貓耳朵,她柔軟蓬鬆的貓貓尾巴,安靜卻又固執地圈住謝薄聲的腰,她低聲,沙啞,“謝薄聲,我學不會的,這上麵的東西,我都學不會。”
“我想要你教給我,”小桑葚仰起臉,凝視著他,“就像你之前教我吃飯、寫字那樣,用你的手,用你的胳膊,用你的身體,來教會我吧。”
“謝薄聲,我非常需要你。”
……
白貓先生被熟悉的貓貓激素氣味驚醒。
對於一個上了年紀、卻又堅定的丁克貓咪來說,這種感受並不陌生。
他已經習以為常,穿睡衣下床,儘管貓貓身體激動,但貓貓心臟冷靜。白貓先生忽然慶幸,今天的謝薄聲在這裡。
不然他將要遭受更加痛苦的折磨。
反應擋不住,白貓先生穿著衣服,決定登上閣樓,在月色下思考貓生,並自由地釋放屬於雄性貓貓的春天行為。
一邊從容地踏上階梯,另一邊,白貓先生開始散發出屬於貓貓的呼喚春天聲音。
“喵嗚~~~喵嗚~~~”
白貓先生扯著嗓子喊了半天,被動發熱的貓貓感覺到一種令貓難過的不適。
他終於成功地登上閣樓上,剛推開門,還沒有來得及望月亮,就被披著厚厚棉被的暹羅先生嚇了一大跳。
白貓先生格外吃驚:“你怎麼在這裡?”
暹羅的臉已經被冷風吹得變成深巧克力色了,他深沉地站在月光下,不回應白貓先生,隻仰臉看月亮,發出沙啞的,貓貓召喚的呼聲。
“嗷嗚~~喵嗚~~”
白貓先生明白了。
很遺憾,即使他們已經具備人類的形態,卻仍舊不能擁有人類那種不受激素控製的自由。在難以言明的激素作用下,二位貓貓仰起臉,不約而同地對著遠處發出低沉的吼聲。
“喵嗚~喵嗚~”
僅隔一堵牆,趴在閣樓上熟睡的藍色眼睛哈士奇從夢境之中驚醒,站起身體,抖擻精神,開始強烈的呼喚。
“嗷嗚~嗷嗚~”
被哈士奇驚醒的邊牧站起來,精準無誤地給了哈士奇一狗腿子。
“大半夜不睡覺,你叫什麼叫?”
哈士奇吐著舌頭:“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們叫,我也想叫。”
“我們不和貓還有喵喵教同流合汙!”邊牧恨鐵不成鋼,“兄弟,我們是狗哎!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
哈士奇大驚失色:“對不起啊對不起,我竟然忘記自己是狗了!嗷嗚~~”
而房間之中,被貓咪尾巴圈住的謝薄聲,觸碰著她固執的尾巴,望著她的眼睛。
小桑葚眼睛中滿是痛苦。
她說得很對,她自己做不到,毫無章法。
他在承受著痛苦,而她又何嘗不是。
如果這樣做,能讓她從這種狀態下解脫的話……
良久。
謝薄聲低歎一聲,順手拿起旁邊的真絲領帶,遮蓋住小桑葚的眼睛,係在她眼睛之上。
“請不要看到卑劣的我,”謝薄聲低聲,“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