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班則是抓緊時間叫來侍應生,為小桑葚點了一大瓶冰可樂。
明明沒有什麼分彆,卻好似被硬生生地劃開一道深溝隔閡,正如平地拔起一道天塹,遙遙兩相望。人類都是一樣的,為什麼要劃分上下階層、三教九流呢?
代班已然認出對方,他激動起身,險些撞掉桌上的東西,結結巴巴:“……謝,謝教授?”
代班有幸,成功搶過一次。
隔壁班班長不說話,默默地將酒杯拿走,一飲而儘。
“我可以抿一小口呀,”小桑葚和他分析,“但是呀,你想想看,我酒精過敏耶。隻是這樣一小口,就有可能造成我的口腔和呼吸道紅腫,進而造成窒息。我窒息沒關係,頂多也就是死亡。可是你們呢?難道要背負上殺人的罪名麼?”
“我不可以喝酒喔,”小桑葚禮貌地拒絕想要為她倒酒的人,她解釋,“我酒精過敏。”
同時,當班長還有許多小桑葚所不理解的事情要做,譬如幾個班級中的班長聚會,一般情況下,還會請一些直係的學長學姐們一塊兒吃飯。這種並不那麼容易推辭的社交活動,謝薄聲並沒有阻止,而是問清楚她聚會的時間和地點,並多給她轉了一部分錢,說是她的“社交需求花費”,這一部分並不算在零花錢中,倘若小桑葚花掉,記得及時找他報備,再領一份新的。
不到五分鐘,便有人推開餐廳的門,門側的鈴鐺響起悅耳動聽的聲音,而坐在一起的人,齊刷刷抬頭。
因她是唯一的女性,其他人也都沒走,等著小桑葚打電話,等著她家裡人將她接走,以免出什麼意外。
隔壁班班長還在企圖勸說:“這是咱們第一次聚會,稍微抿一口,就抿一小口呢?”
但小桑葚拒絕了,她笑眯眯地解釋,她不住校,會有人來接她。
小桑葚隱約聽人提到過,說大學相當於半個社會。它就像學生時代和工作時代的一個緩衝區,一個巧妙的過渡帶。工作黨和學生的世界截然不同,小桑葚並不太理解這個說法,畢竟所有人類都是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去同樣的餐廳吃飯,搭乘同樣的公交或者地鐵,逛同樣的商場,吃同樣的食物,飲同樣的水……
怎麼在大部分人口中,就變成了“社會”和“校園”呢?
旁側,小桑葚開心撲過去:“謝薄聲!你怎麼才來呀,我等你好久啦。”
這種困惑,在第一次和直係學長、代班以及同屆班長們的聚會中得到了解答。吃飯地點在學校附近商業區的一家餐廳,不是什麼西式餐廳,而是普通的西北餐館。聽說是因為三班代班兼院學生會主席是西北那邊的人,所以要按照他的口味來。
小桑葚發現謝薄聲總是在很多事情上有著貓貓所想象不到的細心,她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形容對方,非要說的話,那就是……
谘詢了鄭不凡後,謝薄聲沒讓小桑葚參加這個統一的疫苗接種,而是抽時間帶小桑葚去醫院防疫中心掛號打針。總共三針,打完後也沒什麼副作用,就是肌肉會酸一陣。這麼點小事,小桑葚完全不放在心上,謝薄聲還是會做兔肉給她吃,當作安慰飯。
在謝薄聲這邊,她永遠都可以安心地去做想做的任何事情。
畢竟她所接種的疫苗少之又少,約等於無。
隔壁班班長:“哎這……”?
他有些驚喜:“您這麼晚了還來吃——”
一頓小桑葚非常愉快、其他人心情也不差、唯獨隔壁班班長有點胃痛的聚餐結束後,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鐘。學生宿舍的門禁是十一點鐘,這裡離學校不算遠,掃幾個共享單車一路騎到宿舍樓下就可以。
遞給她酒的是隔壁班的班長,男性。學習物理的女生數量不算多,雖然比土木、機械類的女生數量多一些,但一個班級三十多個人,女生也就是個位數。或許這也是班級中男性班長多的緣故,這一個桌上,隻有她一個女孩,其他都是男人,因而,今晚也就全點了冰啤酒。
這些事情,貓貓理解起來並不困難,她很輕鬆地就接受這些“潛規則”。但唯一拒絕的,則是飲酒。
小桑葚隱約明白,原來聚餐時候,要優先考慮“重要客人”的口味喔。就像之前駕校裡麵買冷飲,也是要先問教練喝什麼口味的。
酒精過敏是謝薄聲替她想好的理由,不然,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人忽然變成貓貓……難以想象,在當今網絡發達的社會中,將會造成多麼大的轟動效應。
“當然啦,這些都是假設而已啦,”小桑葚笑眯眯,她盯著遞過來的酒杯,“所以,你們做好背負殺人犯罪名的準備了嗎?”
“大家考上大學也好辛苦的,家裡的父母一定也很欣慰,”小桑葚繼續分析,“所以,你能想象到嗎?警察忽然上門,敲響你們爸爸媽媽的家門,告訴他們,你們的孩子涉嫌導致一個女大學生死亡,請配合我們的調查……然後,你們家裡人都要聚在一起商量著怎麼湊齊賠償款,商量著怎麼給我送葬,商量著怎麼樣挽救因此遭受網絡暴力的你們。”
兩個學校之間經常會有一些講座,而謝教授的名聲遠播,一半因多年前的事情,另一半則是他的講課技巧,因而常常吸引許多其他專業的學生也去聽講座。
隔壁班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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